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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之后,玛丽亚又出现在书房门口。但却坚持不踏进门内。她一脸严肃的解释:「这个房间我们是不准进来的。」
「那…打扫呢?」张搴问道。
「全是先生自己做的。他不喜欢我们进这个房间。」玛丽亚的表情严肃正经加上些许埋怨。
「所以,那晚发生的事你不知道嘍?」尤金接口开问。
玛丽亚摇头。脸上佈着诡异和疑惑,顿了下接着开口:「我听见夫人大叫。便赶紧起床,衝到房门口,只见…先生倒在地上…夫人在他身旁。夫人要我赶快叫救护车。」
「所以,理察是倒在…这里…这书房里?」
尤金转身指着书房的地板。
「不。在后面一些。」
尤金向后退了两步。
「这里?」
「不。再后一点。」玛丽亚揪着脸,她那张圆滚脸庞,这会又像极了个揪起的麵团。
尤金退到了书桌和躺椅之间。
「这里?」
「嗯。」
尤金身子一转,只见身后是一大片隔着星空夜色海湾的玻璃窗。他向前又跨了两三步,贴着窗子向外探去,除了海天一色的美丽夜景外,下头是个有几十英呎高的悬崖。于是尤金立即又展开他新一回合贴地、贴窗的搜索。
室内另一头的张搴也没间着,继续问着犹杵在门口的玛丽亚。
「你记得大概是什么时间发生的吗?」
「当然。大概是清晨三点左右。」
张搴闻言心头一惊,也更加迷惑。虽然他无法确定那夜黑衣女出现的时间,但依照推断,应该也是在清晨两、三点之间。儘管大脖子和曼哈坦相距不算太远。但要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同时现身在两地作案是断无可能。当下,张搴益发觉得尤金对窃盗集团推测的可能性大增。如此一来,ang夫人极可能如尤金所言是这一个集团的主谋,负责锁定目标和猎物。而黑衣女则是这窃盗集团的一员。,且黑衣女也许不只一人?
玛丽亚的回答解决了张搴的部分疑惑。这时候,尤金又回到了门前,脸色难看,劈头便向玛丽亚问道。
「既然你记得当晚的事。那告诉我,当晚…这房间是什么情况?」尤金的口吻严厉地就像是自己便是这宅子的主人。
「什么情况?!」玛丽亚两眼迷濛地望着尤金。
「现场的情况。当时这房间里的状况…」尤金不耐重复道。
唯恐同伴的态度招来玛丽亚的不快及受伤,张搴赶紧出口帮着解释:「就是那晚你看见的房间情形?有没有混乱,打斗,或是东西翻倒…窗子遭到破坏…」
「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尤金差点没吼出声,再度质问道。
「没有就是没有。就是和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情形是一样的。除了先生和夫人…现在不在这里。」
张搴可以隐约听出对方遭受质问的不满和怒气。
「这怎么可能。」
这下尤金再也压不下受挫的情绪,直接啐口叫道。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夫人。」玛丽亚的回应直接,显然也动了气。
眼见情形快陷入僵局,张搴赶忙陪上笑脸,缓和场面开口:「谢谢你啦。玛丽亚。有事情我们…再麻烦你。」
玛丽亚点了下头,带着些许慍色便调头离开。
张搴关上了房门,身子一转,便瞧见了同样也是满脸怒火的尤金。
「这一定是监守自盗。」
张搴没有回应。
「门没坏。窗没破。陈设没有乱,而这房间三面被堵死、包围。只有一面临海面崖,除非…除非…这贼会飞…否则…断无可能潜进这房间?!」
「所以,我说这肯定是内贼所为。」尤金说得斩钉截铁,目光直盯着张搴身后头的房门。他呼之欲出的答案是—玛丽亚。
顿时张搴觉得十分庆幸,幸好自己不是玛丽亚,否则早成了博物馆失窃案的头号嫌疑犯。
「我想未必。」
张搴的发言立马引来尤金质疑和挑衅的目光。
「这情形和那夜博物馆里头的情形是一个样。没有任何遭受入侵的跡象。但我确实看见了个黑衣女贼。所以…我是监守自盗嘍?然后再找上你来合演一场『作贼的喊捉贼』的戏?」
难得张搴又一回叫心高气傲自信满满的尤金哑口无言。顿时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无声的沉寂。
时间约莫过了五分鐘,尤金目光一抬,又再度开口:「要不,这案子便是熟人所为。」
「熟人?!」
「是的。熟人,和理察夫妇极熟识的友人。」
时至如今,张搴也不能排除这可能。但有了那晚无法解释的经歷,张搴只觉得这种推论的可能性不高。但他也明白他是无法说服尤金接受自己的看法。
「这事不难。待会找玛丽亚、或珍妮问个清楚。」
尤金回给张搴一个同意的眼神。但不出半秒,尤金目光又一瞥,出乎意外地对着张搴开口:「那如果不是呢?」
「不是什么?」张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金竟然会脱口问出这等问题。
「张搴,你是在向我示威,还是在逗弄我?!」
「所以,你现在是相信我所说的事情嘍?」张搴带着几分意外开口。
「我只是不想错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尢金回避了张搴的问题。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便是向张搴示弱。
张搴没有继续逼问。他可不想得罪及惹恼这目前唯一的同伴。张搴悄悄地走向书桌,绕过桌子,来到后头,撒满银光的窗枱,隔着玻璃窗向外望去。星空月色、乌黑海面上不时泛着点点银光,美得像是幅浑然天成的油画,一幅足以入驻博物馆的传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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