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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施法的次数越多,邹容与的身体越来越差,不得不卧病在床。司徒昊泰也来看过她,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我这条命是为谁而活着吗?”从来不和司徒昊泰说话的邹容与突然开口了。司徒昊泰愣愣地看着邹容与。“告诉你,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皇上,在你心里,可曾对他有一丝愧疚?”
窗外的柳又新了。
司徒长流在朝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没多久便听闻成了储君。
塞外的司徒长缺生气地将手中的御龙剑降虎剑扔出去,不偏不倚正中百米外的一棵胡杨上。瘦瘦走过去,替他把剑拿回来。“你说现在还来得及吗?”司徒长缺胸中一股火无处发泄。瘦瘦很少见司徒长缺这样失控,都是因为她,他所有的防备都是她打破的。“你说呀!”司徒长缺吼道。
没多久,司徒昊泰收到一份信,据说是前方探子截获的。是司徒长缺勾结秦牧国密信。“就连你,也要同你母亲一样背叛我吗?”司徒昊泰自言自语,一边还笑着。他想起邹容与对他说的话,“愧疚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圣旨一下,三万火狐军便由年勐古带领着朝南风营所在地进军。
“皇上,皇上”公公在一旁轻声叫着他。司徒昊泰睁开眼睛,不知何时,他竟然睡着了,身心疲惫。接着公公替他研墨,又写了一道圣旨。
拔额图和火狐军两面夹击,南风营的士兵在窄缝中艰难生存。
“杀!”年勐古下军令的时候在想着什么。她在南风营中,孙琏也在。而他,就是要将他们亲手葬送。
“杀!”拔额图笑着领兵冲上前,今天定要会会司徒长缺,叫他好生求饶。
“杀!”司徒长缺目光像刀剑一般锋利,此时此刻,唯有拼死作战,谁会可怜他们?谁会饶他们不死?
三军混战,死伤无数。南风营的士兵们意志消沉。可是他们没有退路,一旦松懈下来就可能被杀死。孙琏抬头望向远方,曾经他和司徒长流并肩作战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他陷害,枉他一片忠心。将在外,君也有被蒙蔽的时候。
“司徒长缺意图谋反,现在皇上已派三万火狐军前往缴杀,不出多久,司徒长缺必死无疑。”
司徒长流,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
“不是。”司徒长流答。容与笑了,她分明看到他回答时犹豫了。
“你去哪里?”
“你不是说他必死无疑吗?我去给他收尸,免得被饿狼吃了。”
“你疯了!那种战场岂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够去的。”
“司徒长流!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第一个爱的人,也是第一个爱我的人。你在教我像你一样做个无情无义冷血的人吗?”
“我不准你去。”
“你没资格。”
“容与!你站住!”司徒长流看见邹容与的眼睛黑得深不见底,他整个人无法动弹,仿佛时间在那时停住了。等他回过神来,邹容与已经不见踪影了。
司徒,你不是说我是圣女吗?那你告诉我,我这个圣女有什么用,能做什么?容与骑着马,鞭子一下一下打在马的身上,马越来越暴烈,最后把容与重重地摔了出去。容与感觉自己有一瞬呼吸不过来地顿痛,在那一刻,她才忽略了心里的痛。“马,”容与抱着马头,“求求你,带我去他身边,求求你……”马慢慢地安静下来,邹容与再次上马后,马飞快地跑了出去。
天很低很辽阔,暮霭沉沉,战场杀伐声已经渐渐地少而小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目之所到的地方是遍地的伤口累累的尸体,浸红的土地,以及残缺的刀戟。有从昏迷中呻吟着醒过来的人,看见苍茫的天地间行走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的鞋沾染上血迹斑斑点点。他们向她伸出仿佛来自地狱的手,细小无力地寻求帮助,悲哀又绝望。
容与看到司徒长缺的胸口被长枪穿透,血染红了他的盔甲,在冷风中凝固,那御龙剑缺了口直挺挺地插在他跟前。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把曾贯穿他身体的枪,枪头的血牢牢地凝住,缨毛也结成了块。
在他最后的那一秒,想的会是什么?
邹容与在他身边跪下,冰冷的手颤抖地覆上他同样冰冷的脸颊。哑着喉咙,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有血涌上喉咙,溢出嘴角。
“容与——”司徒长流从邹容与走后立刻牵了马去追,一路上始终没有追上。到达边疆时,天地间风起云涌,四周石粒沙沙作响。司徒长流找到邹容与时看到她抱着司徒长缺的尸体,悲痛欲绝,有气息来回贯穿她的身体。“邹容与,你冷静一点!”司徒长流抓着她的肩膀,似乎要摇醒她。
邹容与的情绪越来越低沉,已经摒除了周围的一切。
一个极其空灵的声音响起来,仿佛来自一个很广阔的空间。“你若执意想要复活他,那我成全你。只不过我有两个选择供你选。”那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说“你看这遍地尸体,死的人并不止司徒长缺一个。若是让你选他们,或者司徒长缺,你的决定是什么?”
邹容与沉默了很久,低头看司徒长缺。既然你在我的意识里住了这么多年,那我的决定是什么还需要问吗?邹容与缓缓地拔出匕首。司徒长流并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他只是看见邹容与拿起匕首欲自尽。
在这荒蛮之地没有他们的葬身之处,是被狼吃了,还是被乌鸦啄食,亦或者被风干,或者腐烂掉,她只”考虑了是和他在一起。
“你疯了!司徒长流空手抓着白刃,拼命地夺下她手里的匕首。
“好。”那个声音又说。“我本有罪在身,被罚下凡历劫,今逆天行事,恐不能再陪你了。而你身体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法力,强行施法,恐怕命不久矣。替你做了这最后一件事,后会无期吧。”
那个声音彻底消失在邹容与的脑海里,邹容与跪下来,泪流满面。不多时,她昏了过去。
在她醒来的时候,司徒长缺正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怜爱地注视着她。邹容与紧了紧手中的手,闭上眼,真好。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多危险。”司徒长缺抱住邹容与,心中的不安才隐隐安抚下来。
“我想你了。”邹容与忍住眼泪。那个人,现在不知她在哪里,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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