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浓重的阴影,是藏在她内心的乾坤。
“给姬玱下药了?”
君轻暖一回屋,靠在软榻上的银衣少年便笑着问。
那嗓音是笃定的,温柔的,像是说着一件重大却又立场明确的事情——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无条件的支持。
君轻暖看着他潋滟双眸和俊美容颜,轻笑,“什么都瞒不过子衿。”
举步在他身边坐下来,她这才道,“不过这药只会在适当的时机发作。”
“蛊丹?”慕容骋微微挑眉。
“嗯。”君轻暖端过桌上的茶水,润了润发干的喉咙,“魂殿像是一个堡垒,它不动,我们就找不到破绽,毕竟我们现在没时间,但如果它自己不安分,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对于现在的君轻暖而言,她是不想招惹魂殿的。
魂殿传承这么多年,又是觞昀大陆上顶级的势力,爪牙众多,实力强劲,底蕴非凡。
这样的庞然大物要是从中作梗,君轻暖和慕容骋未来的路将十分艰难。
所以,君轻暖不会轻易去招惹魂殿。
但是,她就是有点石成金的智慧,只要魂殿有人凑上来,哪怕它是山岳,她也有办法让它从内部腐朽,成为一片流沙!
君轻暖眼底噙着沉思,子熏看着她半晌,忍不住问,“那为什么放走那个女人?”
君轻暖闻言一笑,“这人心里有气,就要么发泄出来,要么憋着。
如果憋着就会伤身,她自生自灭就足够了,为了一个她正面和魂殿对抗还不值得。”
“那为何刚刚不让姬玱带走她?”子熏始终不解。
君轻暖挑眉,瞄了他一眼,“让他们抱团吗?”
旋即,又笑了,“公子梨疏从小被当成男孩子养着,造就了她不屈服的强硬性格,这样的人有了委屈,怎么会自己憋着?”
“那你不怕她报复?”子熏被他越说越迷糊。
“我不是说了吗,她从小被寄予厚望,当成家里的顶梁柱来养,你知道顶梁柱都有什么特点吗?”君轻暖看向子熏,问。
“自然是,自身坚韧,位置要好,可以平衡房间全部的重量。能承担,又可以让房屋不倾斜。”子熏认真了起来。
和君轻暖说话,他总是能学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君轻暖闻言点点头,道,“所以,公子梨疏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这种人懂的什么可以做,什么是飞蛾扑火。
她对付不了我,就不会轻易出手。想要发泄怒意,她就会转移目标。”
子熏闻言顿时明了,“今日要不是姬玱和她打起来,她就不会被殿下抓住毁容,而作为同门,姬玱又舍弃了她独自离开。
先是产生矛盾和裂隙,紧接着又产生背叛和舍弃,她会把仇恨目标转移到姬玱身上?”
“还有可能是魂殿。”君轻暖补充一句,“她能和姬玱打起来,证明魂殿内部不是铁板一块。”
慕容骋伸手敲了敲她额头,“人小鬼大,你这么一闹,公子梨疏所在的一支和姬玱所在的一支会成为死对头。”
姬玱提出和离花宫结盟,如果此事促成了,很长一段时间当中,姬玱所在的一脉将成为魂殿的功臣,毕竟一个丹神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而此消彼长,魂殿其余各支的地位就会有所变化。
再加上姬玱为了促成和离花宫结盟而舍弃公子梨疏,将她像个死人一样丢在君轻暖这里……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姬玱的功勋是踩着公子梨疏的性命得到的。
而姬玱一支的显赫,也伴随着打压公子梨疏一支。 如此,魂殿内部的平衡就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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