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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一山他们四个人之中,以黄墨鉴定书画的功力最高,但在这幅传世孤本面前,也有些拿捏不准,没见过的东西,没有定论的东西,谁敢乱说。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或许一句话,就能把一件珍品给毁了。
张灿稍一沉默,随即说道:“敢问梁老先生一个问题,梁老先生这幅画,是不是近日才从海外奉请回来的?”
交易古玩文物,买家一般都只说“请”,或是“奉请”,虽说不是什么明文规定的规矩,但做古玩文物这一行的人,一是为了避免泄露身份,再就是对古玩以示恭敬。
古玩古玩,毕竟是前人的玩物,很多的东西都是进过古墓的陪葬品,既是大多是死人的玩意儿,对做生意的人来说,便是粘了不小的晦气,对古玩恭敬,其实也就是避讳、去晦,趋吉避凶的说法。
即若现代社会,迷信之类的玩意儿早已破除,也不再存在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但身怀价值连城的宝贝,招来无妄的血光之灾的事,依旧还是时有发生,虽说这和宝贝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发生了这样的事,人们多数却是把晦气归咎到宝贝的“不干净”上。
是以对古玩的恭敬,说“请”,虽是没有明文规定,但也沿袭甚广。
只是张灿这么一问,梁老头以及钟一山等人,都大是奇怪,不仅钟一山等人奇怪,台下的百十来人,也在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张灿是怎么知道的?
不但看得出真假,居然还能看得出来路,这就有些神乎其神,玄乎其玄了。
所有的人禁不住把目光投向梁老头和张灿两人身上,都竖起耳朵,听梁老头的回答,借以求证张灿说的,是不是属实。
梁老头也是暗地里吃了一惊,此时,他哪里还有半点昏花老眼之态,两只眼睛从厚厚的老花镜片后面,射出两道寒光,死死的盯着张灿。
过了片刻,梁老头才吸了一口气,说道:“佩服,佩服……不愧为少年俊杰,如此年轻,便有如此见地,当真英雄出少年,呵呵……”
梁老头说完,又呵呵的笑了一阵。
梁老头虽是并没明说这件石竹山水图,究竟是从海外奉请回来的,还是自己家传,或是靠自己打眼捡漏捡回来的,但从他对张灿的佩服的表情上,和言语之间,大家也猜得到,九成九,张灿是说对了。
张灿微微一笑,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梁老这件山水画,在国内,还真的没有发现有过同类的,应该说这是一件孤本,既是孤本,没了佐证,我也就不敢断言,这幅书画,到底是出自米芾之手,还是其子代笔……”
“到底是何人所作,我不敢做最后的定论,但这是一幅真正的米氏山水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还有,我可以肯定地说……”张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画用的纸张,墨迹,年份的确是九百年以上,也就是米芾本人所在的那个年代,就算是裱衬用的宣纸,也是出自百年前的御用宣纸……
梁老头笑了笑,说道:“不错,不错,当初我请这幅画回来的时候,也到知名的研究所化验过,他们的出来的结论,和你今天所说的,完全吻合,是完全吻合……”
钟一山等以及台下的众人,又是无不吸了一口凉气。
知道梁老头的底细的人,在场的也不是少数,这也就可以排除这梁老头和张灿,是在串通好了来演双簧的可能,尤其钟一山,黄墨等人,自是知道,张灿和这梁老头一点演戏的可能也没有。
何况,在书画鉴定方面,可以算首屈一指的黄墨,货真价实的东西摆在面前,他都看不出来历的东西,居然被张灿随口说破。
既然不是串通在一起合伙演戏,那就只能说明一点,张灿的眼力和见识,实在是已经到了无出其左右的地步。
张灿笑着道了一声谢,然后又说道:“梁老先生,本来,这米芾的字画,现在的拍卖价,单件的价格都已经超过了五千万,您老这幅画,是件孤本,其价值,自然是千万的价格不敢问津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
虽是张灿个人的意见,其实也就是黄墨想要说出来的话,只是黄墨的态度,绝没有张灿的态度果断自信,现场上又没有鉴定年份之类的仪器,虽是各个方面都显示这件米芾的山水画,绝非赝品,但由于是孤本,现场又没其他佐证,黄墨的自信自然就大打折扣。
只是,张灿当众这么说,无疑是给这件山水画下了定论,虽然同样不敢确定到底是米芾的还是他儿子米友仁的,但总的来说,这是一幅“米氏山水画”无疑,而且百分之百的是件珍品。
像这种东西,到底是谁的,现在已经不太重要了,退一步说,就算不是米芾的,也一定是米友仁的,同样也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何况,这画是米芾的真迹的可能,已经超过了八成。
梁老头听张灿这么说,倒也算是心满意足,在海外请这幅画时,也是花了近千万美元,现在张灿和钟一山等人也算是给出了个最低价,张灿说千万的价格不敢问津,也就是说最少也得一个亿起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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