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一双三角眼一下子瞪圆了,本就大病初愈的脸色更是焦黄得金纸一样,“你,你说的是真的?”
“叔,我像是个撒谎的人吗?”采薇笑嘻嘻地反过来问白兴。
白兴婆娘翻了个白眼,嘀咕着,“谁知道你撒没撒谎?”
她狮子大开口趁人之危要了五十两诊金的时候,鬼才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当初要不是刘一贴治了两日越治越严重,她也不会吓得六神无主,信了她的话。
她那药,都是些寻常药,平日里山上常见的,没什么出奇的。
白兴喝了她的药三日之后就下了炕,谁知道是不是她瞎猫撞上死耗子,误打误撞上了?
看着白兴婆娘一脸的不屑,还有白兴明显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样儿,采薇心凉了半截,也才明白过来,这世上总有人心硬如铁,你怎么捂都捂不热的。
她凉凉地甩了甩胳膊上的汗珠,依然笑道,“话已至此,信不信在你。李家村若真的染上鼠疫,想来你这个里正也到头了。”
哼,她就不信白兴敢拿自己的前途去冒险!
到时候李家村死个几户人家,上头还不得撸了白兴里正的位子?
就算他上头有人,没人去管他,那他在村里还有什么威信?
等村里人死的死,散的散,他这个里正还管谁去?
她相信白兴拎得清!
采薇说完,就潇洒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走。
陆瑛跟在她旁边,对她竖起大拇指,“薇薇,好样的,还有胆威胁里正了。”
“嘻嘻,我可没有威胁他,我只不过实话实说,供他选择而已!”采薇云淡风轻地说道。
陆瑛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女子真是与众不同,寻常女子,这个年纪,整日只知道花枝招展,谁去管这些烂事?
可她不仅担忧全村村民的安危,还知道拿捏里正的七寸,就算一般山村男子,也没这个心眼这个胆量!
她这脑瓜子,比起京中那些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都要好使。
得妻如此,今生无憾!
到了巷子口,新房子那处,李大魁媳妇和穆寡妇正给大家伙儿舀水喝。
几个壮劳力一人端了一个大黑粗瓷碗,正仰脖子咕噜噜灌着,喝得十分畅快。
大魁媳妇见自家男人喝得一点样儿都没有,不由娇嗔一声,“好歹慢着些,灌驴哪!”
“哈哈哈……”其他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哈哈笑了。
有的开始打趣李大魁,“大魁媳妇说的没错,大魁可不是头驴吗?瞧这脸长的,驴什么样他什么样儿。”
“哈哈哈……”
“嘻嘻嘻……”
众人笑不可遏。
李大魁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你们傻笑什么?谁家婆娘不见天叨咕两句?”
大家又互相打趣了几句,这才看见采薇和陆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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