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晚上去的人大多都是皇室中人,而她作为陆瑛的夫人,更不能给他丢脸。
想来想去,采薇觉得也只能想一些与众不同新奇的玩意儿,才能让大家找不到破绽,也才能更吸引别人。
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出来一个主意,这还是她之前在医学院跟同学玩过的一个小小的化学魔术。
于是她连午觉也不睡了,翻身坐起来,催着小五小六两个丫头,吩咐道,“去找一根棉线和和一枚钢针来,你再去兑一碗浓盐水。”
小五小六也不知道夫人忽然要棉线和钢针还有浓盐水想做什么,不过,听说夫人之前在外头行医坐诊的时候,就曾用棉线和钢针给人缝合过伤口。
难道夫人打算在御宴上要展露怎么给人缝合伤口的?只是御宴上的人有谁会有伤口呢?
两个丫头疑窦重重,却不敢问,只好存着心思,乖乖去准备好采薇要的东西。
等那段长约一尺的棉线拿来之后,采薇顺手就把棉线直接丢到那浸湿的浓盐水里。
小五小六两个睁大了眼,心想着这是杀毒吗?
听闻这浓盐水能杀死很多有毒的东西,看来正是了。
大约浸泡片刻之后,采薇就用银筷子将棉线捞出来,在阴凉通风处晾干。之后,再将晾干的棉线重新浸泡到盐水里,如此反复浸泡10次,棉线已经吸饱了盐分,在棉线的外面形成一层结实的盐壳。
她拿左手小指戳戳那结了盐壳的面线,硬邦邦的,不复之前的柔软。
她满意地勾勾唇,把面线和钢针都收到里衣的袖袋内。
小五小六忍不住好奇,问她,“夫人,您带这个进宫吗?”
“嗯,我的琴棋书画比不上那些世家贵女们,只能靠这个搏大家的眼球了。”
她小小地卖了个关子,并没有当场展示给小五小六两个看,只道,“晚上你们必定要跟着我进宫的,到时候悄悄地看几眼,就明白了。”
小五小六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采薇不说,她们也不好再问。
准备好这一切,采薇心里就没有那么忐忑了,重新躺下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还是被陆瑛给唤醒的。当她睁开朦胧的睡眼,惺忪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时,才后知后觉地知道是陆瑛回来了。
“你,你何时回来的?”她往旁边滚了滚,躲开陆瑛那带有浓浓男性气息的面孔。
“有一会子了,见你睡得香,没舍得喊你。”陆瑛亲昵地揉揉她的小鼻头,爱怜地看着她,“跟只小猫似的,那么能睡?”
“晚上还不知道熬到几时,我怕撑不过去,先睡上一觉再说。”采薇嘟哝着,躲闪着陆瑛那刚刚冒了髭须的下巴。
“呵呵,你倒是会享福。只可惜你夫君我天生劳碌命,一大早就得爬起来,一直忙到午后。”陆瑛蹙蹙眉,神态有些疲倦。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采薇喟叹一声,“我这混吃等死的,不睡觉长肉还有什么可做的?”
她倒是振振有词。
不过陆瑛可是深知她的,不过这几天年下,她也就悠闲几日。等过了年开了春,她忙起来的时候,估计比谁都疯。
见采薇想起身,陆瑛索性一把搂住她的腰,往榻上倒去,笑道,“时辰还早,我也先躺会子再去。”
于是搂着采薇又躺下了。
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陆瑛已经带着采薇坐了陆府的马车停在皇宫外的大门外了。
宫中有规矩,这样的马车是不能入内的,文武百官至此都要下车下马。
陆瑛亲自把帘子挑开,扶着采薇下了马车,一直拉着她往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宴乐的宫殿。
里头灯火通明,来往的宫女太监穿花蝶儿一般,却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采薇正纳闷这皇家的规矩礼仪从小就养成了?
耳畔听得丝竹阵阵,采薇不觉听得入了神,拉着陆瑛的手,就往里头走。
宫殿内烧着火龙,温暖如春,乍一进来,身上立即就出了一层汗。
早有宫女迎上来,把他们的大氅脱下来,挂在墙角的衣架上。
陆瑛撸了一把脸,赶紧拉着采薇找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专门等着皇上的到来。
宫殿里的人,时不时地跟陆瑛和采薇行着礼问着好,陆瑛也不失礼数含笑点头,特意给采薇介绍着。
不过片刻,就听一声静鞭轻响,正说说笑笑的众人就赶紧住了嘴,一个个离席跪在了大殿的当中。
陆瑛也赶紧拉着采薇跪了下去。
采薇明白过来,原来是皇上到了。
三声静鞭过后,就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就见门口处有一处光亮缓缓移动,接着,采薇就用眼角余光看到两个小太监虾着身子,逶迤进了殿门。接着,两个宫女前头引路,两个宫女手里捧着明黄色的漆盒,再后头,则是一柄明黄色的伞盖,众人围随簇拥着一乘暖轿迤逦而来。
这就是天家威仪!
采薇感慨了一下,把头深深地低下去。
“皇上驾到!”太监独特的公鸭嗓子,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显得尤其突兀!
众人叩下头去,嘴里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一个橐橐的脚步声,从殿门外一步一步走进来,那声略带点沧桑的声音响起,采薇方才透出一口大气来,跟着陆瑛从地上爬起来,隐在人群里。
就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已经走到了上首的龙椅旁,扶着大太监林尽忠的手,慢慢地坐了下去。
采薇不是头一次见皇上,可以往见到的不过是一个焦虑的父亲,一个尽职尽责的爹。她还从未见过这样威严的皇上,只觉得那张略显疲态的面孔在那一身明黄龙袍的衬托下,竟然也有几分威严。
上位者的气势,永远都令人心怀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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