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问:“你什么意思?”
“我和他的婚姻只是交易,其实楠木喜欢的一直是你,你别太伤心,其实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席笙,楠先生一直是你的英雄。”
楠木一直是我的英雄。
是我追了一辈子的英雄。
但那又如何呢?
我笑了笑问:“余简,你是想告诉我——他即便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也不要我吗?”
余简沉默,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
我站起身想走,她立即脱口道:“我经历过绝望,知道被自己爱的男人背叛的感觉,但楠木终归是不同的,他至少没有背叛过你。”
是的,他连背叛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过我承诺。
但那时的我没有什么精力去在意楠木了,我只想平平安安的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我找到六微姐,希望她能帮我。
但我却万万没想到楠木残忍的夺走了我的孩子,他冷酷的说:“这是我的种,你不配生。”
是的,我不配生。
但这是我生命的延续。
我该怎么告诉他这是我生命的延续?!
我终归逃不了一死,而这个孩子是我生命延续的华光,我该怎么保护他呢?!
我没有留住他,我求楠木、我跪下求他,希望他能放过我这一次,我伸手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袖,哭泣着求他道:“楠木哥哥,这是焱焱的孩子,你别夺走他行吗?这是焱焱最后的希望你把他还给我成么?楠木哥哥我发誓,只要你留下这个孩子,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
是的,我再也不会纠缠他。
再也没有机会纠缠他。
我为了生这个孩子我停了所有抗癌的药,这加速了我死亡的时间,但我觉得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把他带到人世间。
但我终究没有保护好他。
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我只能平静的等待死亡,对这个世界再无任何的期待、奢求。
但好在我还有用,我用我有限的生命救了六微姐一次,哪怕手残废了我都觉得无所谓。
手残废的那天我见到了楠木,我明明很恨他但却觉得自己心里异常的平静。
我席笙不恨他了。
我没有时间以及精力恨他了。
后面的几个月我跑到了东欧,但觉得那边太过温暖心里略微不适应,所以我跑到了天气寒冷的芬兰,在那儿有冰天雪地、万盛极光。
我在芬兰平静的等待死亡,除了我爸以及六微姐我没有再联系任何人,直到曾经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让我随他们去北京办一场演唱会。
我同意了,因为我还是不舍。
究竟不舍什么呢?
其实我就是不甘心,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自己追了一辈子的爱情就这么令人痛苦呢?
我在舞台中央看见楠木,他的身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我唱着歌心里竟觉得悲痛难耐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我想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我又逃回了芬兰,在芬兰的那段时间因为身体上难忍的疼痛我开始吸d,而那些东西能麻痹我的神经,我很少有清醒的时刻,一旦清醒了就画画,但左手怎么画怎么都不像。
我再也画不出那个背影,我颓废的在画的背后写下自己的这些话,不期望谁能看见,只是希望在十年亦或者二十年后能有个东西能记着我的爱情……我那腐烂不堪的爱情。
我乘船离开芬兰,在路过一大片海域时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是楠木打的。
那个夺走我生命延续的男人。
那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
他发短信问:“在哪儿?”
“新年都不回美国?”
“席笙,接电话!”
“席笙,你脾气见长别让我逮着你!”
……
他从没有逮住过我亦从没有想过逮我,我笑了笑把这些事记在那副画后面。
零七八碎的,能记着就记着吧。
我望了眼夜色下波涛汹涌的海水,在这一刻我心里竟觉得异常的平静,我发短信给六微姐说了一句告别的话然后把画和手机收了起来。
耳边响起了十二点的钟声。
新年快乐。
我的第十九个新年。
还差半个月我就满二十岁。
终究熬不过去了。
在这片不知名的海域、在这片夜色下,我再也受不住病魔带给我的折磨,再也受不住心里的悲痛纵身一跃轻松的跳进了海里。
再见,楠木。
此生,再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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