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雍王又来到了桃居。桃花看到他,紧张的福了福身,什么也不敢说。
经过上次的事,她知道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雍王,其实是个藏而不露的厉害角色。他要事想对付谁,那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很可怕吗?”雍王先开口道,“上次坠河后没生病吧?身体好些没?”
“谢王爷关心,奴家已无大碍。”
雍王温柔的揽着她的肩,道:“现在春暖花开,今日我们去踏青如何?”
桃花更紧张的道:“可是奴家是不可以随便走出这百花楼的,而且奴家。。。。。。”
雍王看着她,眼中含笑,又似乎在对她承诺什么,道:“你放心,我在没得到你的心之前,是绝对不会碰你的。”
桃花松了一口气,“谢王爷垂爱。”
雍王不由好笑的想,在王府中那些姬妾都是想尽办法希望得到他的宠爱,而青楼中的女子更是希望得到他的垂怜。
他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碰到一个宁愿去死,也不愿要他宠爱的女子,真是毁了他一世风/流的美名,却还深深的吸引着他。
桃花摸着自己的发髻,看着自己的衣衫,问道:“王爷,你在笑什么?奴家有哪里不妥吗?”
“没有,今日这淡雅的水绿色烟纱罗衫很适合你。”
桃花听到他的赞美,嫣然一笑。雍王微微失神,这笑容一瞬间印在了他的心间。
雍王带她来到离苍翠山不远的一处树林,这里有成片盛开的桃花,大红、桃红、粉红、浅红,宛如艳红的海洋。
“喜欢这里吗?”雍王站在桃花林里问道。
“喜欢!”
雍王牵着她小跑到桃林深处,在一块小空地处已备好了琴。
雍王坐到琴前,道:“我来抚琴,你来舞一曲如何?正所谓‘桃花舞尽桃花娇’”
“奴家不善舞技。”桃花又怕扫了雍王的雅兴,道,“奴家只又献丑了,请王爷包涵。”
雍王琴声渐起,她只有想着平日里学会的几个简单舞蹈动作,随性舞动起来。
一阵春风拂过,花瓣漫天飞舞,她不由迎着花瓣轻甩衣袖旋转了起来。
可她在旋转中脚步却错了,眼看就要跌倒时,雍王已急速过来将她搂住,随她旋转几圈,才停下来站稳了脚跟。
他们彼此异常靠近的凝望着对方,桃花第一次注意到,原来雍王的眼睛是会笑得,会笑的眼睛竟是这样迷人。
她心慌的推开雍王,道:“奴家确实不善舞技,让王爷见笑了。”
雍王爽朗的笑道:“想不到今日本王成了柳下惠,不如你来抚琴,我来舞剑。”
桃花掩面而笑,佩服的道:“王爷真是多才多艺,奴家自愧不如。”
她抬头间不经意看到在山腰树林中隐约可见的苍翠山庄,心中只觉隐隐的痛。
雍王寻着她的目光望去,道:“那是苍翠山庄,巧夺天工,与这山水自然融为一体,可惜皇兄把它赐给了公孙大将军。要不本王早就带你去见识一下。”
看她神色暗淡,雍王以为她很失望,又道:“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公孙大将军现在虽不在山庄里,我可和他的管家说说,应该能通融下。”
“奴家不去!”桃花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在琴前坐下,又露出笑容,道:“我来抚琴,可王爷手中无剑如何舞?”
雍王随性在地上拾起一截树枝,道:“这不就有了吗?”
他感觉桃花的情绪有些奇怪,用树枝压住琴弦,问道:“上次你说,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你们?除了我,还有谁欺负过你吗?”
桃花脸上异样的神情一闪而过,娇嗔道:“王爷不要再说这些扫兴的事,别辜负了现在的美景。以后有王爷的眷顾,谁还敢欺负我。”
雍王不再追问她,握紧手里的树枝,她开始拨动琴弦。
雍王在舞动中,时时望向眼前的女子,她离自己是这样的近,却有感觉那样的远,她的心到底在哪里,他一直都寻不到。
又是一个错了的音阶从她的琴音中滑出,她的手虽在抚琴,可她的神已飘忽。
雍王突然边舞边大声念道:“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桃花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满是恨意的想,公孙寒到底何时才会征战归来?表面上对着雍王却是笑颜如花。
雍王心中疑惑,此时却没深究,他在舞动中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恨’字。
桃花看他舞毕停下抚琴,好奇的看到地上的恨字,心里惊讶,却平静的笑道:“王爷你心中难道还恨什么?”
“我恨得不到美人芳心。”雍王用树枝指着桃花心脏的位置,玩笑道。
“那是因为美人的心早就死了。”
雍王眼中含情,直视桃花道:“那本王一定要让美人的心活过来。”
桃花转身回头,对雍王眨眨眼睛,调皮的笑道:“王爷若想起死回生,先追到奴家再说!”
她便在和煦的春风中,繁花似锦的桃林里穿梭奔跑起来,只有这样投入的奔跑才能让她暂时忘记心中的烦忧与苦痛,感觉自己好像轻松了好多。
雍王扔掉手里的树枝,对桃花叫道:“想不到你看上去弱不禁风,跑起来却像风一样,等等我!”赶忙追了上去。
在他们的追赶笑闹中,桃林里弥漫着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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