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取出更大的一块银子,还给郑和:“有时间再跑一次,把欠下的还给老妇人。”
“顾公子,这是县衙的事,怎么能够动用你的银子。”孙友祥伸手想要拦住,被顾长明轻轻一格,手臂完全推不动半分。
“哎哟哟,不得了了。”那边裘仵作又大呼小叫起来。
孙友祥想到顾长明刚才许了老裘一年的杏花白,这笔银子本来也不该顾长明来出。可是他为官清廉,确实还拿不住这份酒钱,心下惭愧就没有再坚持下去。
戴果子第一个冲了过去,见老裘站起来要掀开柳竹雪的帐子,而且气势汹汹,整个人都像是要压上去一样。他合身飞扑上去,双手手臂把老裘拦腰给抱住了:“才说了人家姑娘脸皮薄……”
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戴果子说话就没有能够说得完整的。老裘是被他给抱住了,帐子被人从里面一把掀开,他看到的是柳竹雪面无表情的脸孔,还有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掌,微微勾起。他第一反应是这只手和她的人一样好看,应变的急招是临时扭着老裘一起在地上翻滚。
老裘没有任何的准备,大半张脸都按在地上,吃了几口灰,挣扎着要破口大骂。
顾长明的手臂一展,将孙友祥掩在自己身后,又向着另两人低声喝道:“退开,退到门旁边去。”
柳竹雪刚才还柔弱无依的模样,这会儿已经坐起身来,五指张开把好好的一面帐子慢慢撕开成长条。
戴果子趴在地上暗暗咋舌,看着一朵花样的手,怎么变成一把锋利的剪刀一样,这帐子很是结实都能随意撕开,他凑到老裘耳朵背后压着声音道:“她这只手刚才要是招呼在你的脸上呢?”
老裘收声了,他自以为一张老脸虽然皮厚却肯定结实不过帐子。他学着戴果子的样儿也压低了声音回问道:“她这是要杀人灭口呢?”
戴果子就差用箍着他老腰的手臂来掐住他的脖子了,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什么叫杀人灭口?柳竹雪有些神志不清,可能会杀人,但是灭谁的口,谁的口!
柳竹雪一招没有击中对象,没有再出招。她轻柔美好的坐在床沿边,垂眼看着自己的这只手,眼睫浓丽,琼鼻樱口,看起来越发生出楚楚之姿。
“柳姑娘?”顾长明艺高人胆大,没有浪费时间,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戴果子没好气的哼哼,这种时候出头,不是想逞能难道还有其他的说法。偏偏老裘还是个特别会挑事,特别会看山水的,还在那里喋喋不休道:“小果子,这个姓顾的一来,可是样样都把你给比下去了。你是不是讨厌他?”
要是没老裘这句话,戴果子已经在心里讨厌了顾长明一百零八次。然而老裘一说,戴果子眯着眼笑起来:“人家不求名不求利,留在曲阳县帮我们破案。我心里头感激都来不及,恨不得替主簿大人千恩万谢的,怎么会讨厌他?”
“小果子,我摸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你在我面前就别演戏了,行不通。”老裘一伸手,动作奇快,在戴果子脸上摸了一把。
戴果子眼睁睁看着却避让不开,让裘仵作的手摸到,他觉得身上都会带着死人味道了。要不是碍于孙主簿和顾长明再旁边看着,他恨不得马上找地方把裘仵作摸过的地方洗十七八遍。
顾长明没有分神看这边,他看的还是柳竹雪。她的情况太古怪,他生怕她迷瞪的厉害,以后会留下病根。
“顾公子,她肯定是在哪里沾了迷心的药。你们在哪里捡到她的,当时什么情况,说来给我听听?”老裘欺负过戴果子,还回头来说正事。
“我们在天香阁旁边的小巷子分开,隔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当时已经不认得人,拔剑就要杀果子。”顾长明同样在努力回忆,这一段路上,柳竹雪究竟是在哪里遭遇的黑手。她差点被石灰弄伤眼睛,应该对陌生人很警惕的。
有人要杀戴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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