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姑娘不用去了。”顾长明居然一口答应了。
戴果子以为会被训斥一顿不懂事,等顾长明不反对,他反而有些不习惯了:“我不是说笑的,你别闹我。”
“我也不是说笑的,柳姑娘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不用跟着进宫,我一人去就好。”顾长明不觉得果子的想法有错,皇上若是对柳竹雪没有一丝的好感,压根不会开这个口。
皇上是一时兴起,又肯定有要事相商。回头要是两个人都听话的一起去了,皇上说什么都别扭,反而是适得其反了。
柳竹雪听顾长明答应,顿时放下心来:“那顾大哥也早去早回,万一有孙大人的消息,也赶得及找你商量。你一贯是我们几个的主心骨,你若是不在,我们怕是做不下决定。”
“我尽量。”顾长明骑上踏雪,悠哉的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柳竹雪见小凤凰虽然现身,始终不曾开口说过话。这边顾长明一走,戴果子发现有这么个人故意站在那处碍眼,想都不想迎了上去。
小凤凰根本没有要接招的意思,不等戴果子到跟前七八步,她扭头就走。轻功好的人,便是在府中,同样轻巧灵便,戴果子眼睛一眨,哪里还追的上。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戴果子特别委屈的看着柳竹雪,他已经不准备找小凤凰麻烦了。怎么看架势,他才是讨嫌的那个。
“小凤凰肯定也着急,孙大人救出来,可以让她洗脱干系。否则的话,大家一个屋檐底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觉着她躲得好,你走到她面前,别说三句又掐起来。到时候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柳竹雪的拳头抵在唇角,轻声言道,“回头等事情解决了,你该和小凤凰好好陪个不是才行!”
顾长明将柳竹雪放在府中,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戴果子对其几乎是百依百顺,柳竹雪又是好性情的人,果子心中再有疑虑也不会闹僵。
等他到了宫门前,还是那位小公公带路,似乎是往他后面看了看,确定他是只身前来,依然没有多余的话。
顾长明本来想着皇上怎么换了个这么年轻的太监伺候着,两次接触下来,有些明白。懂事的未必要年长,这一位待人接物分寸把握的很好,最重要的是不该说的话统统咽在肚子里,没个回响。
反而是宋仁宗直接开口问了:“怎么只来了一个,小姑娘是病了还是累了?”
“皇上给了她承诺,她心中欢喜,不用再来叩扰了。”顾长明的理由说得很是中听,“皇上让她再来宫中,是想让她宽心些,她本来就懂事,不会给人添麻烦的。”
宋仁宗本来多少有些不满,听得顾长明一番话,不禁笑道:“以前都说顾武铎的公子,面冷心冷胜过父亲。你刚才那几句中听的话,你父亲在朝之时绝对不会说。在朕的印象之中,他素来说一不二,不用留余地,甚至对朕同样如此。朕每每对这位顾爱卿都是又气又爱的,憋屈的说不出话。”
“家父在提刑司任职,若非如此,日积月累的话,审案难免会有偏颇。我自小在提刑司内外走动,还真没见过其中任何一人在职时是爱笑爱说的,一个个脸孔板得犹如寒冰所塑,令人不寒而栗,若再有些心虚的部分,很容易露出马脚来的。”顾长明侃侃而谈道,“所以,皇上过问草民为何不入仕。只因为草民有自知之明,不能胜任。”
“怎么不能胜任,官府破不了的案子,你接手就能破了。”宋仁宗对他印象太好,都不忍心说一句重话。
“破案和做官不一样,草民还想继续磨练几年。如若有一天草民觉得自己的心性能够入仕为官,一定与皇上当面告知。”顾长明听皇上不再追究柳竹雪的事,顺水推舟的想要继续问问,三天约定到底为何?
“上次朕听你说,辽圣宗的身边有个十分厉害的宋人为其出谋划策。朕倒是想问问你,可知你们一路回来的这段日子,辽国都发生了些什么,辽圣宗做了多少大事?”宋仁宗一抬手,示意站得笔直的顾长明在不远处坐下来。
很明显,正式的话题才刚刚打开,皇上是预备要与他促膝长谈了。
“裴大人中间收到过两次飞鸽传书,说的是此事犯事的枢密使萧铮不过是辽圣宗与萧家合谋的一个局。用萧铮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为了将戏演的更真更像,对方彻底放松警惕的时候,辽圣宗早已经恭候大驾,在前头等着一刀斩落了。”顾长明没有说在密道中救他的那个人,可能是自己的父亲。
“一次变法,一场肃清,朝中有四十七名官员被查。”宋仁宗缓缓将面前的一卷羊皮纸打开来,“萧家损失了四成有余,如果只是演戏,代价委实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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