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瞒着你们什么?”戴果子居然从窗口探进来半个脑袋,不知听到两人多少对话,“难道我和你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小凤凰不是背后说人是非的性格,才这一次还让正主给当场抓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我,我是真想不起来,不是要瞒着你们的。”
柳竹雪跟在果子身后打圆场:“她也是好心,你吓她做什么?”
“那个苏旭真看不出来,还有妖言惑众的本事,才两句话都能让小凤凰倒戈怀疑我了。以前我觉得这些皇上身边的朝廷命官不过是虚张声势,如今看来是有些真本事的。”戴果子双手松松往胸口一抱,“我说的句句是真,除了眉间尺一开始没拿出来用。因为是我爹留下的,而且我觉得还不如匕首朴刀好使,那次要不是在山洞中,山穷水尽的,我还是不会用它。”
小凤凰连着退了几步,恨不得把自己藏到顾长明的影子里去:“果子,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觉得你或许会有苦衷。”
“那还真没有。”戴果子嘴角一歪,“我眼前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让吴圩放人,太难了。”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小凤凰听他口气,知他没有真的记恨,“除非有比吴圩更大的官出面去讨人。”
“吴圩身上还有皇上的旨意,比他大的官同样一筹莫展。”顾长明索性把话给挑明了,“果子,你如果想去见孙友祥,我带你去一次便是。”
“要怎么去?吴圩等着抓我,我算是自投罗网!”戴果子连带着眼角都在抽,“你不会说舍不得孩子讨不到狼吧。”
“既然想去,就光明正大的去。吴圩不敢动你的,我自有安排。”顾长明把人直接往外赶,“一个都别给我留下,全部去睡觉,明天兴许更加艰难。”
“兴许就迎刃而解了。”戴果子一偏头,认真的直视顾长明,“你想要通过太后去压制吴圩?”
“朝堂与后宫是天底下最复杂的地方,哪一个我都无心涉及。所以借力使力,交给司徒岸去解决。”顾长明伸手向外一指,“全部给我消失,立刻!”
那三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特别是小凤凰的轻功特别好,一溜烟的人影都不见,顾长明的嘴角弯了弯,心情居然还不错。
这一场闹腾下来,对孙友祥的案子,他反而心里有了底。孙友祥绝对不会是单打独斗,皇上急于追查到底背后组织有多大,吴圩不过是个探底的。
顾长明洗漱后,双手交叠在脑后,半闭着眼从头开始回忆,每个细节仿若是重临现场一般,缓缓流淌而过。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起初以为是吴圩从中为难,如今想来吴圩都快自身难保,哪里来的精力给别人下套。
听闻戴果子的身份后,吴圩几乎没有其他选择,直接用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法子。顾长明毫不怀疑在客栈那边围追堵截的那些人,是从提刑司乔装后赶过来的。苏旭自保官衔都不管用,可见吴圩已经快到狗急跳墙的地步。
顾长明翻个身,沉沉睡去。一夜无梦,再醒转时,天色微明。他坐起身,很长时间没有这种疲惫感,暗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审视着他,看他如何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戴果子显然比他还心急,直接过来敲门:“顾长明,你昨晚留了个念想给我,我这一晚上都没睡着,你倒是出来说说到底怎么进行才好?”
“我今天要去宫里见太后,回来再说。”顾长明打开房门,果子的脸色同样不好,“司徒岸虽然没有明说太后要见我做什么,大致还是能猜到的。有求必应,也需要付出代价的。”
“太后最近和皇上正是不对付的时候。”戴果子见顾长明眼神深邃看着自己,“你不是没睡醒被我吵醒,要发脾气吧。”
“我想进宫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我想去找找苏旭说的那册记载的卷宗。”顾长明见果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见过与你用同样兵器的人,而且那个人已经死了十多年,你不好奇吗?”
“我哪里还顾得上管这些陈年烂芝麻的事,你也说了。那是官大才能看到的东西,我想看也看不到,更别提十多年前,我还在曲阳县流鼻涕呢。”戴果子用力拍后脑勺,“我能说的,能记得的,一件不差全告诉你了,要是你想听我把所有学的招数,从哪些人身上偷师来的,名字我也记得,全给你写下来都成。”
“孙友祥应该知道的更多,所以你应该去提刑司见他。或许正如你所说的,你父亲还在世也是未必。”顾长明冷静的在前面走,果子一路跟着听,“司徒岸也是个心急的,必然很早会过来,我虽然利用他的人脉权利,对此人从未信任过。无论何时何地,我依然会保持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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