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没等片刻,小凤凰匆忙出来,果然和他事先关照的一样,步履轻盈,两手空空,连常用的兵器都不见她放在哪里。他低头轻笑,这丫头自有旁人不懂的手段,连司徒岸身上的东西都该摸了过来,胆子也是够大的。
“这样就可以了?”苗喻见两人完全不像是要去做大事的样子,“顾公子是个聪明人,该猜到此行目的。”
“完全足够了。”顾长明一看左右,只有一辆空置的马车,“我们坐车前往?”
“坐车能方便些,更可以掩人耳目。”苗喻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
“要说掩人耳目,上次将我整个人套在黑布袋中带到皇上面前,似乎也没有瞒住所有人的耳目。”顾长明说完这句,直接上车,不去看苗喻下沉的脸色。
小凤凰更加坦然,进了马车,熟练的打开暗格,取出匣子中的点心拿来与他分食,又寻出水囊解渴。
顾长明见她吃了不少,轻笑着道:“这马车中应该也是宫中的点心。”
“是,上次在太后那边就吃的不够过瘾,今天算是喂饱肚子了。”小凤凰又捧来软垫,趴在上面,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不吃?”
“每次入宫都是这几种,吃多了会腻的。”顾长明很喜欢她的感染力,哪怕是本来心中尚有忐忑,也被她这样的态度给冲刷的一干二净。
“我这个样子的确不适合进宫,若非与你同行,我还懒得要去。”小凤凰在软垫上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是不是有人说过,我不适合进宫,更不能去见皇上的?”
顾长明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直接提及这些,小凤凰的观察力敏锐,加上前因后果她至少也知道七八成,没有想不出来的道理。
“因为我长得像那个敏妃。说起来很奇怪,我本来几乎想不起来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隐隐绰绰的是个影子一样的存在,毕竟她过世的时候,我年纪还小,相隔的时间又很长了。”小凤凰低声说道,“可是最近我做梦会梦到她,很温柔的蹲下来同我说话,亲手喂点心给我吃。我和她虽然五官相似,但是她要美得太多太多。”
“其实你是她离宫以后,见过她次数最多的人。据说她最后连曲景山都不愿意见,曲景山只能带你过去,她勉强肯让你在她身边多停留一点时间,也可以说最后的那段时间,只有你陪着她。”顾长明见她眸光晶亮,用掌心盖住她的小半张脸,“你到底美不美,我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
小凤凰的脸在他的遮盖下,渐渐发烫。这人总是用最正经的语调说出这样缠绵的话语,让人根本是招架不住的。
马车行驶了很久,久到顾长明很清楚,这根本不是前往皇宫的方向,按照这个时间,马车应该早早的就出了开封府,到了城外。他始终没有撩开窗帘往外看过一眼,或许苗喻正在窗口外面等着看他几时沉不住气。
小凤凰没有多嘴问这些,她更关心的是顾武铎的情况,很仔细的询问了几句。顾长明把皇上赦免,父亲的身体稍作调整即可回家的详情又给说了一遍,边说边用手指在案几上沾着清水写字。
父亲的病因尚未确诊,更无对症下药的能力,必须隐瞒。目前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他,小凤凰和老温太医三人。父亲在最初的失态之后,很快调整了状况,顾长明相信,父亲不愿意被人看出来的破绽,整个天牢中也没人有这样的本事。
“皇上会要你去做什么?”小凤凰也察觉到时间上的不对劲,收起两条腿,面对面坐好询问道。
“很棘手的任务,而且时间还很紧迫。”顾长明再次沾了水继续写道,我怀疑孙友祥在天牢被人所害,皇上要找到那个凶手,即可重新找到线索,继续往下查。
否则,孙友祥坏了嗓子,又神志不清,这个案子会变成彻彻底底的悬案。这绝对不是皇上愿意见到的结果。
那么多的人力,心血铺就而上,怎么可以任由被人拦腰斩断,再无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小凤凰对孙友祥的近况很是担忧,无声询问道,孙大人会不会被人害死?
顾长明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方才写道:已经生不如死,对手反而希望看着他活在天牢中,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才能让皇上堵心,对吴圩的失职更生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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