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振南看看窗外日光,长长地叹气,“我闷得透不过气来了,应该是可以出去吹吹风吧?”
答非所问,罗深正欲再问,恰巧医生进来做例行巡查,看了看病历上的数据道:“老人家,躺累了吧,适当的时候是可以走动走动的,去院子花园里晒晒太阳也是可以的。”
罗深和莫天爱殷切地望着医生,他又看看老人脸色,试了试四肢的灵活度,点头道:“嗯,配合的好的话,月底应该可以出院了。”
月底,罗深数着手指,“那么,还有十天。”
医生看了罗深一眼,“没有那么准确,或许早些,或许更晚。好了,今天太阳这么好,可以出去晒晒了。”
莫振南兴奋了,看向床边的轮椅,又朝小女儿眨眼睛。
莫天爱和罗深两人比他更兴奋,左右将老人架到轮椅上推出了门。
莫司晨到病房时扑了空,一看轮椅不见了心头立时浮起担忧,匆匆跑到医生办公室询问,得知爷爷已经可以出门晒太阳,心头一喜寻了出去。
病区楼后有很宽阔的花园,草坪间分布着曲折有致的小路,在这和煦的午后早有许多病人和家属或坐或躺地享受这难得的冬日暖阳。
他一路寻着,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目标,爷爷正坐在长椅上,左右两边是两双崇拜的美丽眼睛,分别属于两人女人。
莫司晨不自觉地微笑悄悄走近,那是他的家人和下属,此时竟如此和谐。
罗深首先看到了他,马上站了起来向他微微弯身问候,“总经理。”
莫天爱不屑地嗤笑,“司晨你的阵仗也大了点吧,罗秘书也真是,这里又不是公司,搞这么多礼节做什么?”
罗深让开位置道:“总经理坐这边。”
莫司晨却望着小姑姑,不高兴地说:“在爷爷和小姑姑面前,我哪里还敢端上司的架子,我还是坐地上吧。”说罢,他当真在爷爷面前的草坪上席地而坐,“罗秘书就不要再让我被小姑呛了,你快坐下吧。”
莫振南终于得了机会,催促道:“上次说要谈一谈夏溪假日酒店的收购进展,咳,后来中断了,现在继续吧。”
莫天爱又不高兴了,“爸也真是,他们两个好不容易得个周末想好好放松一下,你又抓着他们审问。”
罗深与莫天爱见过的几次面虽然都是匆匆而别,但也略知道了这位年轻长辈的性格,是宁折不弯的倔脾气。
她笑道:“老先生是关心公司的发展,顺便也要考一考孙子的办事能力,所以天爱姑姑就不要责怪他们了。”
莫天爱瞪他们一眼道:“工作狂。随你们了。”
莫司晨得了小姑姑允许,这才将第一次会面的情况说了,听得莫振南惊奇不已。
“那么说,这位廖老板并不是真心想出卖酒店?”老人家深思地摸着下巴,“那么,你们预备怎样出对策?”
罗深静静听着,却见莫司晨目光向她望了过来,莫振南也侧眸瞧她。
“罗秘书好象有了些思路,”莫司晨说:“你不防跟爷爷说一说。”
这本应该是你说的。罗深瞧一眼上司,眼里传过去这样的讯息。
莫司晨懂了,但他却扬了扬眉避开了她的视线。
好吧。我说。罗深想了想道:“下次会面的主题就是关于假设接手后的经营方略,所以总经理的意思是,要对现有的经营模式进行一些必要的改进。”
莫天爱瞧着侄儿,耳朵却听着另一边的罗秘书讲话,心头越发觉得这位秘书小姐聪慧,绝不抢功,维护上司绝对的权威。
莫振南听着罗深没有稿纸的一番汇报,那个酒店的一切仿佛就在她的眼前一般,竟说得活灵活现,令他不胜向往。
“……所以,对于这个V小区的经营改进,就是初拟改进为一个老年人疗养中心,配套好相应设施。”说到改进最大的一块,罗深放慢了语速,然后征求老人的意见:
“不知这个设想怎么样?老先生身体康复了,待天气暖和一些,不妨到那边去看看,”
“我看,这恐怕是罗秘书的构思吧?”莫振南面对这个女孩时常常深思,不知她是如何具有这些经营酒店的特质的,“司晨或许也会想到,但绝不会有罗秘书这般迅速反应,我了解这个孩子。”
罗深摇头正要否认,却听莫司晨道:
“对,就是罗秘书的构思。当时她还说,待到春暖花开,面朝大海,将是人间绝色。”他说话时目光深幽地望着她:“总之,现在爷爷心里,罗秘书是比我聪明的,你又何必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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