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紧张的看着傅廷烨,说:“我在衙门遇着一个辽兵,这个人原来见过太子,当时被我谎称太子是我妹妹糊弄了过去,可是刚才……他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总觉得他好像怀疑上我了。”
傅廷烨的目光顿时锐利,沉声道:“他说了什么?”
华轻雪便把在衙门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告诉傅廷烨,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还拿出祁连琤送的冻疮膏给傅廷烨看。
“他还给了我这个,让我每天晚上睡前敷一次。”华轻雪惴惴不安的问,“他会不会查出来什么?”
傅廷烨握着那瓶冻疮膏,若有所思。
他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华轻雪,暗自叹息,忽然莫名的有些心软……
一个女人,能和辽兵周旋之后安然回来,已是不易了……何苦再难为她?
这么想着,语气也柔和了些许,“你不用太担心,他只是在诈你而已,既然你说那人刚刚升至千户,这官位还没坐稳,除非证据确凿,不然他哪里顾得上查你?”
傅廷烨说着,把那瓶冻疮膏递回去。
华轻雪伸手接过来。
傅廷烨有意的注意了一下她的手,以往不曾留心,今天见了才觉得触目惊心。
伤兵营里比冻疮更可怖的伤口他也见过,从未有过什么感觉,可是偏偏华轻雪这一双细皮嫩肉的小手上布满红肿开裂的口子,却让他觉得眼中刺痛。
“这药确实是好药,这一点他没骗你。”傅廷烨说道,“这几日暂时别沾水了。”
华轻雪微微笑了笑,心里有些不以为意。
怎么可能不沾水?每日洗漱,刷锅洗碗,洗菜煮饭,哪一点不沾水?
顶多做事的时候小心些也就是了。
不过到底是回了家,心情完全不同了,也许是因为傅廷烨在的关系,比之刚才在外面,现在的她安心了许多。
华轻雪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今天想吃什么?柴房里那些栗子放着也是可惜,不如用来做栗子烧肉吧,将军……呃,不是……相公,吃过栗子烧肉吗?”
傅廷烨低声回道:“随意。”说罢,走到井边弯腰打水。
于是华轻雪就真的去琢磨怎么做栗子烧肉了。
过了一会儿,傅廷烨闻到厨房里飘出来阵阵肉香,伴随着栗子独特的香气,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他很是诧异的往厨房看了一眼,里面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忙前忙后。
这几天他不是没吃过华轻雪做的饭菜,对她的厨艺也有个大概的了解,坦白讲,也就属于那种能把食物煮熟的程度,根本不能奢望味道如何,不过傅廷烨不挑食,再加上,华轻雪并非他请来的厨娘,所以他没想太过苛责她。
只是没想到,华轻雪真的会做栗子烧肉。
也许现在言之过早,等她做完再看看吧……
等华轻雪端着一盘香气扑鼻的栗子烧肉摆在他面前后,傅廷烨尝了一口——
味道极好!
他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心声:“你怎么会做这个?”
华轻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傅廷烨,“刚好记得栗子烧肉的菜谱,照着菜谱做就很简单的。怎么样?好吃吗?我刚才在厨房尝了一口,感觉好像还不错!”
傅廷烨颔首,“嗯,不错。”
华轻雪开心的笑起来,与大家闺秀掩唇轻笑的含蓄不同,华轻雪笑起来特别……特别明媚,就像冬日里乍暖的春光,给人一瞬间的惊艳。
傅廷烨有一时的失神,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开怀,仿佛能引得其他人也跟着开心似的……
——砰、砰、砰!
突然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了饭桌前的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朝院门看去,拍门声还在继续,又急又重!伴随着辽兵大喇喇的囔囔:“开门!开门!例行搜查!”
傅廷烨朝华轻雪使了个眼色,自己起身往屋里走。
华轻雪知道他应该是要去“装扮”自己,便深吸一口气,往外走去。
她怕傅廷烨时间不够,特别放慢了脚步,可是辽兵的拍门声越来越急!木头门板不断发出哐哐声响,仿佛随时就会被他们撞开似的!
华轻雪一打开门,为首的辽兵就用蹩脚的官话朝她吼道:“大白天没事关什么门?!是不是窝藏了嫌犯?!”
随后不管不顾一窝人冲进来!又像上次似的胡乱搜刮破坏!
这些人不像士兵,更像土匪!只要看中哪个地方可疑,就一顿打砸!接着又极快的离开,转战下一户人家。
留给华轻雪的,便是一个仿佛被狂风骤雨肆掠过的屋子。
她叹了口气,回到堂屋,见桌上的栗子烧肉只剩一个空盘子,心情越发郁结……
难得做菜成功一次,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吃两口就……
这时,傅廷烨从里屋出来,看了眼桌上的盘子,安慰她:“家里栗子还很多,再做一盘也就是了。”
华轻雪对男人的冷漠理性早已习惯,只是有些失落的端起盘子,喃喃道:“可是已经没有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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