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看清傅将军的面目,终有一天,会明白太后娘娘的苦心的。”她如此安慰道。
郑淑玟神情怅然,长叹一口气。
“哀家只是……心寒啊,十月怀胎,悉心抚育,最后他眼里却只有别人……我这个太后说的话,全被当做耳旁风,我们母子……竟疏远至此。”
紫菀低声说:“傅将军的这位司兵夫人确实厉害,手里的新奇玩意层出不穷,皇上年纪小,难免还有些孩子气,最容易被勾起玩性,只有太后娘娘真心为皇上着想,时时关注着朝廷大事小事,操心皇上的学业,累心累力,却不被皇上理解……”
郑淑玟只觉得紫菀句句都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思及这几次争端,无一不是和华轻雪有关,她心中对这个未曾见过的司兵夫人生出恨意,觉得华轻雪不但教唆李景楠学坏,还离间了他们母子关系!
“这个华轻雪,真是留不得了!”郑淑玟恨道。
……
李景楠一身便装坐在马车里,托着腮百无聊赖。
原本雀跃的心情,因为临出发时太后一番搅和,变得寡淡。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母子俩如今相见,三言两语就会不欢而散。
“把帘子挑开。”李景楠吩咐道。
小豆子小心回话:“皇上,外头起了风,马车走得也快,挑开帘子怕是会受寒……”
“啰嗦。”李景楠不耐烦的训他一句,“叫你挑开就挑开,废话那么多作甚!”
小豆子习惯了李景楠的粗暴,低着头将马车一侧的窗子支起,挡风的软皮帘子也挑起来。
时至深秋,已经有了冬季的寒意,冰冷的空气立即冲散了马车里的温暖。
李景楠神色未变,看着外面的街景喃喃自语:“等玻璃厂办起来,全换成玻璃窗子,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小豆子没做声,默默把暖炉往李景楠身边挪近一些。
车轱辘吱呀吱呀响,两侧街市喧嚣热闹,丝毫没有因为天气转冷而显出萧条,一派繁华盛世景象。
谁又能想得到,这样的大齐实则群敌环伺,岌岌可危。
李景楠看着街上的行人路客,一路沉默无言。
……
到华轻雪的住处后,李景楠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连走路都带上蹦跳,显出几分孩子气。
与宫里的模样截然不同。
随行的小豆子以及一干侍卫,早已见怪不怪,均面不改色的跟在小皇帝身后。
因为外头冷,华轻雪被傅廷烨以养身体为由,拘在屋里头,火盆也早早烧了起来,就怕她冻着。
李景楠熟门熟路的进来,一见华轻雪,便傲气的仰起小脸,指挥身后的人往屋里搬礼物。
“人参、灵芝、雪莲、何首乌、冬虫夏草,全是御用精品,你拿去吃吧!”李景楠大方的说道。
华轻雪光听这一串名字就饱了。
她苦着脸叹气:“每天都在吃补品,这么个补法,你们就不怕我补得流鼻血吗……”
“不是还有太医在吗。”李景楠满不在乎,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让太医瞧着给你补,用不着担心过量。”
提起太医,华轻雪就想到卢正清。
这事堵在她心里,实在过不去,忍不住跟李景楠抱怨。
“院使这样做太不厚道了。”华轻雪叹气,“将军说这件事已成定局,如果非要弄个水落石出的话,只会给卢正清带来麻烦,可是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好不甘心。”
李景楠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何难,回头我随便治他一个渎职的罪名,给你出气。”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如果正想整治哪个官员,还真拦不住。
“可以吗?”华轻雪的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又迟疑起来,“这样做……会不会不好?我看,咱们还是应该公私分明吧,免得连累你被非议……”
李景楠本就因为年幼不能服众,如果再胡乱处置人,又会让那群言官找着话说。
华轻雪不想给李景楠惹来麻烦。
李景楠不屑的一笑,“简单!既然不能治那老头的罪,那我就赏赐他告老还乡,哼哼,皇恩浩大,他只有谢恩的份。”
华轻雪吃惊的看着他,“你真厉害!”这样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李景楠洋洋得意。
看吧,这就是他喜欢华轻雪的原因。
华轻雪对他永远信任,而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除了质疑,还是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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