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抬眼看着陈泽,问的小心翼翼。
“她临走前,让我跟你说声抱歉,在那个年代,她也是因为爱冲昏了头脑。”陈泽苦笑。
在后来跟陈泽的谈话中,我才知道,原来陈泽的母亲秦雨也曾跟曲文渊有过一段情缘,只不过那段感情被我生母插足,最后无疾而终。
我双手叠在桌面上,听着陈泽的叙述,忽生感慨:曲文渊年轻时,倒是颗多情种子。
“这样的剧情,还真是……”我话说半句停了下来。
有些话,就是不说,彼此也会心知肚明。
我曾经爱过的两个男人,一个母亲害死了我养母,一个母亲害死了我生母,我是不是该讥讽的笑笑自嘲。
“一一,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全力,就当作是一种补偿。”陈泽说着,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一张黑卡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一张卡,买一份心安?买一我妈一条命?
“陈泽,过去的都过去了,卡你收回去,真有帮我心思的话,回头,请我做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吧。”我莞尔一笑,不慌不忙的把卡又给她推了回去。
“一一,你不怪我?”陈泽成熟稳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稚气欣喜。
“怪什么,都老一辈的事情了,而且你妈也为此自杀了,我还怪什么?难不成还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唇抿成一条直线,我放在桌下的手暗暗收紧。
——口是心非!
我对秦雨的恨意远不及陈素来的激烈,或许是因为我对我生母毫无印象,或许是因为我妈的死是在我眼皮下发生让我无法释怀。
我骗了陈泽,骗的冠冕堂皇。
从咖啡屋出来,陈泽答应了我的要求,让我做瀚悦的法律顾问。
看着陈泽渐行渐远的车身,我抬起手腕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薄唇轻启:“不着急,一个一个来……”
我变了,坏的彻头彻尾。
接到周航电话时,我正沿着马路溜达,看着路边花坛盛开的花花绿绿的野花,暗暗佩服它们的朝气蓬勃。
“周先生……”我拿捏着广东话,调侃。
“别阴阳怪气的,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曲逸尘最近刚接的案子是关于xg侵的,据说那个小女孩刚年满十八岁,对她施暴的是她姑妈的老公……”周航描述的细致,我绕过天桥,趴在栏杆上眺望着桥下的人工湖,轻笑出声:“现在的人渣还真是遍地横生啊!”
“一一,你确定你要从这件案件下手?于情于理这种案件往往都讨不到半分便宜。”周航语气颇为无奈。
周航嘴里说的那点事,我怎么会不清楚。
于情,小姑娘遭受这种人生打击,往小说是心理阴影,往大说足以毁了一辈子,所以,不当当是自己良心那关过去过不去,就是世人的那点唾沫星子,也足以把我淹死。
于理,法律制裁违法犯忌的人,很正常!
湖面有微风,点点波圈看起来就像个小型漩涡,我望着湖面一时出了神,没有应答周航的话。
“一一??白一一??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周航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的喊着。
“听着呐,我白一一在律师行当里,风评什么时候好过,你觉得我会忌讳这个?”我漫不经心的说着,抬手捋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但是,你以前那些案件往往都是男的好色女的贪财,都是自讨活该,这件案子跟以前那些可大步相同,你就不怕遭报应啊?”周航说的阴沉,让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报应?呵,真有这种东西的话,你告告我,那些犯事逍遥法外,最后还得以善终的人怎么解释?”我呵呵一笑,不等周航再说些什么,切断了电话。
待多年后,我坐在铁窗内掩面悲戚时,我才知道,报应这种事,不过就是迟一天早一天的事。
讲真,我骨子里其实真挺讨厌这些龌龊事,所以当我拨通施暴人电话的时候,嗓子眼里都磕着恶心。
“喂,韩先生,请问您最近是在找辩护律师吗?”我背靠着栏杆,淡淡开口。
“你是谁啊?我告诉你们,最好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对面电话里的男人扯着嗓门大喊,我几乎都能猜想到他那副大腹便便谢顶油脸的蠢样。
“韩先生,您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吗?”我冷漠的说,电话那头陷入沉静。
见他不再说话,我扬了扬发困的脖子继续开口:“我叫白一一,是一名律师,刚从芬兰回来,如果不知道我名讳对我有所顾忌的话,你可以先托人打听一下我,当然,我的口碑在好人堆里并不好,因为我只帮有钱人打官司,关于对错是非,我向来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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