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记忆停留在我跟她在周航家做家政的那天。
左峰蹲在医院走廊哭。
一个大男人,哭的歇斯底里,狠厉的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我站在他身边,伸手制止,眼里的眼泪不住的涌出。
“一一姐,如果我昨天不离开,我直接跟她说愿意娶她,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左峰自责,挣脱我的手自我惩罚。
“左峰,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如果非得牵强的说有,那么,你最多也不过是个导火索,真正的根源,是她从小到大的那些遭遇!”我倚在墙壁上,惯性从身上掏出一盒烟,摸了摸自己小腹,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一一姐,我想跟善良结婚!”左峰看我,目光坚定执着。
我莞尔,笑笑,“好啊!”
我话音刚落,左峰激动的返身准备进病房。
我伸手扯住他的手臂,挑开唇瓣,“左峰,你确定你考虑好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一星半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轻生!”
“姐,我是军、人出身,虽然甜言蜜语比不了那些花、花、公子哥,但是结婚好好过日子,宠着自己媳妇,这些是肯定会的!”左峰说的实在,刚毅的脸认真,谨慎。
我吐一口浊气,讪笑,朝他摆摆手。
左峰走进病房,我紧随其后。
善良见我们两进来,手里剥着半瓣橘子,耸拉着脑袋走到左峰身边,塞进他手里。
左峰欣喜的看着善良。
却见善良一脸尴尬,蠕动唇角,“那个,既然咱们俩是夫妻,我车祸忘了你,你也是不能生气的,结婚证,回头我出院咱俩再领吧!”
“好,好,你说什么时候领就什么时候领!”左峰笑意横生,把善良拥进怀里,吻在发梢。
是谁说的,这个社会上好男人死绝了?
好男人还是有的,只是你能不能遇到,就只能看命了!
左峰回警局报道,善良坐在病床上跟我闲聊。
“姐,我什么时候认识左峰的?”
“咱们从芬兰回来后!”
“我们两怎么认识的?”
“从芬兰回来后,我开了间律师事务所,你开了间酒吧,左峰为了抓犯人所以伪装成调酒师在你酒吧打工,就这样,一来二去,你们两就勾、搭上了!”
善良问,我答。
对话完后,善良一脸娇羞,“你到底是不是我姐?什么叫勾、搭?”
“口误,口误,是一来二去,你们两就互生情愫了!”我赔着笑,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嘴边。
善良接过苹果,‘咔嚓’咬了一口,都没咽下,像想起什么来似得向我倾了倾身子,“那个……姐……左峰他……知不知道……我的过去?”
看着善良畏畏缩缩的模样,我忍不住起身坐到病床旁,把她抱在怀里。
温声细语的告诉她,“傻姑娘,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你就是他的软肋,你的那些曾经在他眼里不是不堪,是怜惜!”
善良从我怀里探头,弱弱的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再一次拥住她,垂眼,看她笑的开怀。
其实,失忆对于善良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左峰一下班,就迫不及待跑来医院跟善良腻歪。
还带来几个同事,进门就叫嫂子,把戏演的充足。
见善良有他守着,我随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
从病房出来,走出还不到一百米,就看到季霖跟韩琪站在我面前。
韩琪朝我挤眉弄眼,抬眼看向季霖,“看到了吧?我医术是不是很精湛?区区几个小时,看看这治疗效果……”
季霖不理会韩琪邀功,看着我遽然一笑,开口,“善良没事了?”
“嗯,没事了,只是,失忆了!”我呼一口气,落眼在季霖受伤的手上。
顺着我的视线,季霖抬手冲我晃晃,“没事,我一个大老爷们,没那么脆弱,但是你以后可得长点记心!这次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善良没事,你估计够呛!”
我抿唇,仰头,“放心吧,季医生,我记得你的好,这要是搁在古代,我早就以、身、相、许了!”
“就是搁现代,我也不介意啊!”季霖劣笑,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们两原本就是调侃,戏谑。
不想站在一旁的韩琪闻言急了眼,跨步叉腰挡在季霖面前,怒瞪着我,“白一一,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我刚把你治好,你就跟我抢男人!”
我不语,瞅了一眼站在她身后嘴角上扬的季霖,心里了然。
太多时候是这样,深爱你的人就在身边,而你却不自知。
跟他俩打趣作别,我刚转身,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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