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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恒那天守着我身边跟我谈了许久。
从我幼时变着法的搞怪,到我长大后卯足了劲的叛逆。
他跟我说,我是他见过最可爱又最可恨的姑娘。
我哽咽着泪匍匐在白恒的腿上,起初眼泪还是无声无息的滑落,到最后便又成了嚎啕大哭。
白恒说,我是因为憋屈的太久了,见到了亲人。
我揶揄的说这话要是被周航听到准保会揍他,他挑挑眉,跟我说,“那臭小子比起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和依赖感,还差的远!”
白恒说到了我的心坎上,的确是如此。
虽说周航对我是真的好,又有血缘关系,我也是真的爱他,把他当作家人,但是跟白恒比起来,那种感觉还是差那么一点。
那一点,或许是从小到大的那种陪伴。
白恒离开时,跟我说,“有时间回家看看,顺便给爸妈上柱香!”
我含着泪应声,把他送到门外。
白恒离开后,我坐在花店门口的凳子上,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呆。
酒醒的善良给我打电话,问我白恒是不是来过。
“来了,怎么了?是不是为你今天的失态而感到自责?”我因为哭了一下午,声音有些沙哑,唇瓣上的皮,干的开裂。
“姐,白二哥就没跟你说些什么?”善良在电话那头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探问。
“说什么?你指哪些方面?”我狐疑,不知道善良在跟我打什么马虎眼。
“就是关于家里的事……”善良结结巴巴,说半句,留半句。
“到底是什么事?你就不能直接说吗?”听到善良吞吞吐吐,我忽然有些恼火。
我话落,电话那头的善良出现一阵沉默,半晌后,沉声说了句,“白二哥的嫂子,在前段时间没了……”
“什么?”我心底猛地缩紧。
善良在电话那端默声,没了声响。
我拿着手机愣神,满脑子都是白恒刚才劝慰我时关爱的脸,我竟不知,在他的生活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挂断善良的电话,我双手捂着脸,汲气,苦痛。
白恒的媳妇是个很贤良淑德的女人,当年在我们那个算得上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她算得上是城里姑娘。
我犹记得她第一次到家来的那次,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是新娘子看婆家的房子,我妈忙的像脚下着了火,我拿着一根小木棍蹲在台阶上,看着她浅笑嫣然的进来,然后半蹲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一吗?长得真可爱!”
老实说,我小时候真的算不上是个可爱的孩子,用曲逸尘的话时候,爬墙上树,就连男孩都不见得会做的‘坏事’,我一件不落的全干。
白二嫂子嘴甜,所以我们的友谊建立的非常快。
想到她曾经的一颦一笑,再联想到现在,我忽然想到一句话,世间沧桑,世事无常!
李梅高兴的跟我过来汇报今天卖出去十多束鲜花时,我收敛情绪朝她笑了笑。
李梅不知所然,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茫然的看着我离去的身影。
我回到花店收拾了下东西,拿了四捧白菊,打了个车来到墓地。
A市的墓地很好找,就在那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园子。
我路过一个个墓碑,看着墓碑上或年轻、或年迈的男人、女人,倏地有些感慨。
人生在世一辈子,你就算是生前再伟大,再是个人物,死了之后不过也就是一杯黄土。
在走过第三排墓地时,我看到了墓碑上熟悉的笑脸——是我妈!
照片上的她嘴角微微上扬,笑的落落大方,紧挨着的便是我爸的墓地,两人相依相偎,看起来不算孤单,而且还莫名温馨。
老两口爱了一辈,也闹腾了一辈,我爸总是无条件的宠溺着我妈,而我妈,总是不停的作。
我原来总是会在私下跟我妈聊天,劝她收敛些,现在才发现,其实,她的那些‘作’,也是爱我爸的一种表现。
蹲在墓碑前,伸手摩挲在两人的照片上,我提提唇,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笑,“爸妈,我回来了!”
照片上的人看着我笑,我心抽的生疼。
我吐一口浊气,跟他们说起我最近几年的故事,提到曲逸尘时,我忍不住没出息的落泪,“怎么办,我还是很爱他!”
一番哭诉,把手里的白菊摆放好。
我落眼在旁边白恒老婆的墓碑上,墓碑还很新,碑前摆放着新鲜的玫瑰,我想应该是白恒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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