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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生是正经人,文群可别逗他。”裴闰之挑挑眉,伸手替他摆上茶杯。
易文群一瞪眼:“这话听着好像我不是正经人?”
裴闰之与李鱼生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嘿你可别得意!闰之,你可知坊间是如何说你的吗?”易文群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文群该唤我一声二哥才是。”裴闰之淡淡一笑,瞧着对那传言并无兴趣。
但这并不能阻止易文群径自把自己的话题继续下去,否则他过来这一趟干嘛啊?“人都说少东家被农女迷了心魄,为博美人一笑,挖池塘收难民不算什么,便是‘墙根断琴’又何妨?”
“哦?”裴闰之没有多大反应,随口问道:“墙根断琴又是何意?”
易文群哈哈一笑:“前些时日传过来的,也不知真假~”
他没事喜欢到茶馆里溜达,听听说书先生讲故事,说是京城那边有个书生爱慕尚书小姐,有一日大胆奏琴以抒胸臆,结果当然是被家丁给打跑了。
书生却不死心,每日坚持带伤在墙角弹琴,到最后尚书府的人都懒得打他了,由着他日复一日。直到他第三次把琴弦弹断,尚书府的千金也已经嫁杏有期,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谁知尚书小姐却毅然悔婚,跪求父亲让她从了书生。
故事到这里可谓是大反转,说书先生前边只说书生被打得如何凄惨,依旧坚持着,这份痴心多么难得云云,丝毫不提及那位小姐是何反应。
“当真是荒谬,”李鱼生皱眉摇摇头道:“易小公子也不想想,尚书府邸哪容得寻常书生放肆,即便给他每日墙角弹琴的机会,要把琴弦弹断也绝非易事。千金小姐总不会留过十五不嫁,那书生得弹多少年?”
更何况他们官家的亲事哪能说反悔就反悔,还是小姐自己跪求的,大家闺秀的教养可不是这样……
“鱼生无需较真,”裴闰之忍不住失笑,“他不过是想笑话我呢。”
易文群揉了揉脸,他有表现的这般明显吗?一边好奇道:“说实话你们当真要给那些难民庇护吗?”
这么多人吃住,又不是一两日,可是不小的开销,连他都忍不住佩服起来。许多人给得起这笔银子,却绝不会拿出来,也舍不得这样馈赠出去,谁都不是傻子。
即便是做善事,那也有个度,人的本性就是无利不往,这种摆明着没有收获的付出,一般人是不会干的。以易文群对裴闰之的了解,这家伙更不可能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所以……果然是被叶箐箐蛊惑了吗?亦或是他们另有打算?
问及这个话题,李鱼生也忍不住向裴闰之投去注视的目光。虽然他现在跟着少夫人做事,但还真不太明白她想做什么,若是种种花养养鱼也就罢了,但是显然不止如此啊……
“庇护?”裴闰之对这个词扬扬眉梢,执起茶盏笑道:“我一介商户,哪有能力庇护民众。”
易文群张了张嘴:“那你……”
“为何不来问我呢?这是我的主意啊~”才从外面回来的叶箐箐强行插入他们的茶话会。
三人循着声音扭头望去,亭子外花丛间,浅蓝色丝裙的女子笑盈盈地,缓步轻移而来。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她白皙脸蛋上,瞧着明眸皓齿娇俏可人,仿佛有种温婉的错觉。
裴闰之眸色微闪,笑道:“回来了?”
“少夫人不如说说看。”李鱼生道。
叶箐箐走入亭子,茶香袅袅,在裴闰之身边落座,准备给他们强行分析一波。
“你们何不把这当成一种雇佣?假如来了三十个人,按照以往这种挖地运土的体力活每日至少需给出六十文,三十人便是一千八百文。”
叶箐箐给他们大致算了下,她那四亩田地不算多不算少,挖个池塘大约需要七八日。在这个没有机械纯靠人力的年头,三十个人七八天算慢的了,这其中也考虑到个别人劳动力低下的原因。
粗略以七日计算,若是结算工钱起码要一万两千六百文铜钱,即十二两银子六百文。这笔钱不算多,分发下去也就完了,只是叶箐箐要的不是这样。
这些流落街头的人,自然是租不起屋子的,即便给他们清算七日的工钱,也不够他们自个儿挨过整个冬天。城里最破旧的民房也是要钱的,还别说每日吃食,各项避免不了的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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