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乔安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叶氏都傻了眼,等她反应过来撵人,乔安已经到杨桃床前,浑身心疼的紧握了她的手。
“出去吧,这里有我!”叶氏抹着眼泪,到底还是说出了撵人的话。
乔安却不肯走,他转头看着叶氏的眼睛,红着眼眶道:“我的妻子正在病床上受苦,我替不了她痛,也替不了她苦,若还不能守在床前侍奉,那她要我何用?”
“还没成亲呢,这样不……”
“打从我认定杨桃那天起,她就已经是我乔安一辈子不变的妻。况且如今早就定亲,哪里还有那么多顾忌、规矩?”
叶氏定定的看着乔安,沉着脸好久没有说话。
“阿娘,就我和杨桃的感情。她这辈子还能嫁谁,我这辈子又还能娶谁?”乔安殷切的看着叶氏,眼泪都悬着要掉下来了。
“这个时候,桃儿肯定也想让我陪着。以往那么多苦难,我们相扶相持着也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叶氏还能再说什么?那傻丫头没有聘礼都愿意嫁给乔安,她那心思当娘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自那天起,乔安就一直在杨桃跟前服侍。洗脸、擦身上、换药、捏脚……事无巨细全都包在了他身上。
偶然得了空闲,他便絮絮叨叨的和杨桃说话,说过往说蜀州,说六面山如今的情况。
“你再不醒,野天麻都该收了。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将药全部种成?”
“躺在床上就能偷懒了?种药的事情落实好了吗,周师叔送来的书都看熟了吗?”他嗔怪的点她的额头,然后拿了种药的书在床前一遍一遍仔细的读给她听。
衙门的事情多,秦夫子着人来催过两回。乔安也实打实的回去过一次,可却是去将县衙的存档案例搬到了杨家。
他说:“你别管我在哪里做事,我能在既定的时间内将事情做完也就是了。”
秦夫子想发火,可念着杨桃的情况终究将火气按了回去:“你自己悠着点,这衙门可不是我秦家的衙门。”
从此,乔安两头忙,又不肯从杨桃身上多挪出来一刻钟忙公务,于是只得熬夜。没过多久,就瘦脱了形。
乔家的人也来过几回。王婶一见儿子一往情深的样子责备的话就说不出口。耽搁了半晌也只叮嘱他注意身体。
乔康成倒发了好几回脾气,可真让他扯下脸皮去杨家闹他有豁不出脸面。如此,也只能拿家里人撒气。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月,杨桃终于醒了!
彼时,乔安正坐在床头为她读书,四目悠然相对,乔安立刻便笑了。
他曾以为等杨桃转醒,他一定会激动得跳起来,一定会抱着杨桃在原地欢快的转圈。可当这一刻终于来了,他对着杨桃也不过安然一笑。
就像她从不曾昏迷,就像他从不曾着急,就像一对普通的恋人相携着在午后看书。她调皮的睡了,他宠溺的纵了,而后在她转醒之后佯怒的刮一下她的鼻子,嗔道:“醒了?”
杨桃身上没有力气,却依旧随着乔安的笑脸笑了:“醒了,你读书的声音太大,好吵!”
两人微笑着看着彼此,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说:“真好!”
她没问为什么,只努力的抬手去擦他眼角的泪,笑道:“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乔安早看清了她身上数不清的咬伤,细密的齿痕。此时却没有半分想揭穿她的想法,他安静为她压了压被子,又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道:“饿了吧,我去请阿娘给你熬粥。”
乔安避出去将喜讯告诉大家,看着大伙儿欢呼着往杨桃屋子涌去,他独自去了厨房,笨拙的升火熬粥。
不知道是不是灶房的烟雾太熏眼睛,他的泪一直都流个不停。
杨桃好了,咱们腾开手也该算一算先前的账了。在这个小镇上,没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欺负了杨桃,还能够全身而退。
事情出来之后,大伙儿都慌了神,一时间也忘了报官。等想起来,叶氏和杨老三又犹豫起来:报官之后事情就要闹大,咱闺女从蛇窝子里爬出来的事情便瞒不住了。
她当时脱外衣焚烧驱蛇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女儿家的名节和命一样贵重,说什么都得小心护着。
所以,没有报官。官府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派人来查。
可官府没管,也还有我乔安呢!在背后害人畜生,你藏好了,让大爷揪住你尾巴,你会知道死实在很幸福!
与此同时,正在做饭的二丫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咒骂一声‘要死了啊’,而后接着炒菜。可外头传来杨桃转醒的消息,她手中的锅铲却一下子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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