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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大家想明白郭家这么做的动机,外面的议论已经沸沸扬扬,郭家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尤其衙役奉命一把火烧了乱葬岗,并走访北山头村,查证女孩儿家人死因之后。大家对郭家的印象已经跌到了谷底。
虽说郭老爷击鼓鸣冤,大喊冤枉。虽说知府大人亲审此案,发觉女娃的说法没有证据支撑。
可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官府没能给明确的说法,郭家没得到应有的惩罚,大伙儿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都不服气得很。
前些日子,郭家为了挽回腌菜案败坏的形象,为了收拢人心,在好几个城镇开了私塾,免费教贫寒子弟读书写字。
原本都有些成效了,受恩惠的百姓对郭家都表示出很大的宽容和感激了。可这一出‘女鬼’的事,大多百姓都把自己孩子接回了家。
“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指望考状元当大官?别最后字没认上两个,反倒让郭家的人将孩子教成畜生。”
“就算是畜生也能留下条贱命,就怕郭家又动什么坏心思,直接将孩子的脑瓜拍坏,让他在乱葬岗人不人、鬼不鬼的吓人。”
“这郭家,太缺德了。”
“还那么多读书人在他家门下当清客,依我看啊,也都不是些好东西。”
……
郭家网罗在身边的读书人可不好少,周边府县有才能的学子大多投在了他们门下。可学子大多重气节,他们投靠郭家虽说也为了沾郭太傅的光,也因为郭家是出了名的惜才之家,大善之家。
如今连着出了两宗大案,郭家的嘴脸让人扒尽,有点血性的学子哪个还敢呆在他门下?
一时间,门下学子走了个七七八八,大多跪在秦夫子门口,求着要拜他为师。
郭老爷气得吐血,郭老太直接就晕了过去。
这一晕,好容易控制住的中风又严重了。十来个大夫全力抢救之下,人虽然救过来了,可却也只吊着口气,生活不能自理不说,连说话都吐不出个囫囵字。
郭老爷守在老娘床边叹气,郭老太想起身起不得,想摔东西也动不得,最后急得面红耳赤,眼仁儿充血,对着郭老爷喷着唾沫大骂。
她又哭有又闹,唾沫星子喷了郭老爷一脸,郭老爷却一个字都没听清。
他无助的看着亲娘,叹道:“长兄让网罗天下人才,争取咱们的人能站朝堂半壁江山。我全国各地的收罗才子,眼看着就要有成效了,却又出了这样的事。”
郭老太又是一阵激动,郭老爷按了按她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又接着道:“湘地知府一倒戈,那些学子一反水,我郭家在西南地区的苦心经营便宣告失败。
以咱家如今的名声,以董县令如今的态度,咱们想东山再起也难。你又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我怎么向大哥交代?”
倘若换成别人,将事情办成着这样,那是要乱棍打死。
郭家有个太傅在中间周旋,可前程……
郭老太离水的鱼一般在床上挣扎呜咽,她痛苦得流流满面,可依旧没有人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在生气什么。
郭老爷长叹一声,只以为她是猝然瘫痪受不了,拍着她的手道:“娘也认了吧,这边最好的大夫也给你看过了,没法子。”
“祥(杨)汤(桃),灶(赵)拉凶(郎中)……”不甘心就此瘫痪在床,不能自理。这里分明就有还没用的郎中,根本就有能治她并的郎中。
当年,她都快死了,杨桃和赵郎中不照样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这回,郭老爷倒猜到了他娘的意思。可整个人却愈发的压抑憋屈:“安家得罪了杨桃,她可是将安家小子治了断子绝孙。咱家害了杨翠的孩子,还差点要了她全家的命,你指望她来治您?只怕比不治还能强些。”
郭老太再呜咽吵闹,郭老爷也只叹气,再闹,他便吩咐下人好生照顾老祖宗,自己行礼退了出来。
郭家不想遭大难,就得有建树。
他光散银钱,买乞丐帮郭家说话,请说书先生帮着导向旁人说法,自己还开设粥棚、给穷苦人家送米送面。郭家养的夫子还亲自去资质好的孩子家里教学,只图让家长看到郭家的好心和诚意。
这样一番忙碌下来,银子有人来拿,粥饭有人来领,米面人家也照吃不误,可就是不肯让孩子跟着郭家的人念书。
郭家发现的好几个有天赋的孩子,人家长一转身就去求秦夫子,求他开私塾让孩子读书,一造福乡里。
秦夫子考教了孩子们学问,而后便和乔二叔联手办了多家学堂。不光是有天赋的孩子,所有想念书的孩子都能免费来念,只消自备口粮就成。
如此一比较,郭家可就被比下去了。
光是这个还不致命,真正要命的是那女娃缠着郭家不撒手。
自打病好出了衙门,她就成天晚上在郭家门口哭丧。就是她装鬼吓人时的样子,一手一只血淋淋的死鸭子,一手一只扭断了脖子的死鸡,然后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成日的喊郭老爷还命。
县衙抓过她几回,劝也劝过,说也说过,板子也打过。可你别放她出来,只要她得了自由保管立马去缠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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