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月说着把宇文骁寄来的信件递给她,“唐姑娘的状况很危险,如今宫中的太医也束手无策,摄政王才会来信求助。”
“萧姐姐临盆在即不宜远行,梁丘姑娘,唐敬之,这一趟就劳烦你们走一趟了。”
宇文赫接着她的话说道,说着看了唐敬之一眼,挤眉弄眼的像是在交流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八成是在暗示唐敬之:这可是与梁丘姑娘独处的大好时机。
唐敬之心动了。
顿时跃跃欲试。
梁丘姑娘却是一脸的冷漠,“狗皇帝,你如今是借住在我这儿的,我才是主人,你是客人。哪儿客人支使主人的道理?是唐敬之欠你的人情,我可没欠你的。少给我来发号施令的那套。”
支着下巴斜眼睨他,完全不买账。
宇文赫也不恼,反倒不疾不徐地笑道:“梁丘姑娘莫要动气,你若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虽然是人命关天,但是你们这些世外高人有些脾气、喜欢照着自己的喜好做事,我也明白。只不过……”
这突如其来的停顿让梁丘雅音的小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
“只不过什么?你还想威胁我不成?”
不知道为什么,她老觉得这个狗皇帝的笑容不太友好,充满着算计的意味,像是随时随地都要给她挖坑似的。
她最怕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了,这会让她觉得,她已经掉进他的坑里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不不不,我们夫妇承蒙梁丘姑娘收留,怎敢喧宾夺主呢?”宇文赫笑道一脸牲畜无害。
梁丘雅音越发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他笑得太不好意了。
在这个世上,这个狗皇帝他也就对月丫头无条件的好,至于其他人,他从来不会放过坑人的任何一个机会好吧。
梁丘雅音一想到这个狗皇帝的城府和手段,便觉得不安全感狂飙。
她也懒得计较些有的没有的,怒得一拍桌,“做人能不能爽快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跟姑奶奶玩儿阴的!”
宇文赫一脸无辜地看了眼院子里新栽的桃树,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似的,低低笑道,“半个月前,院子里还没有那棵树呢。”
梁丘雅音闻言脸色一变,好像被人说中了什么羞耻的心事似的,炸毛一般跳起来:“救人要紧,我去!”
说完猛灌了一口茶水,扬长而去。
唐敬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发出一声感慨:
“我去!”
这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干脆利落过了?
唐敬之目送着梁丘雅音走远,又转回来问宇文赫,“院子里那棵小树苗怎么了?我们家小雅音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宇文赫没答,倒是萧如月指着外面的方向,“雅音姐姐都走远了,唐先生你还不去追么?”
唐敬之哀嚎一声,也学着梁丘雅音的豪迈猛灌了一杯茶便追了出去,“小雅音,你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去啊——”
没一会儿便听见了每日必定上演的双黄,“跟你妹啊!滚——”
“小雅音,我是独生子啊。”
“独生你个毛毛虫啊!”
……
萧如月收回目光,双手托腮望着宇文赫,“你这么对雅音姐姐真的好么?”
“唐敬之再不成家,我们的孩子都该被他教坏了。是时候让他分散分散注意力了。”宇文赫毫无愧疚感。
萧如月哭笑不得。
不过,他这话也有道理。
唐先生追着雅音姐姐跑了大半个江湖,从东陵追到西夏,又从西夏追到了无湮谷,兜了这么一大圈,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他们两人又是郎有情妾有意,只不过是雅音姐姐还有点小傲娇放不下那点矜持,他们的确是该帮着推一把。
这次回大夏京都,既能解了唐姑娘和摄政王之困,说不定没了他们这些外人在,雅音姐姐和唐先生更有机会进一步发展,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不过,拿半个月前雅音姐姐半夜起来种那棵桃树的事情说事,宇文赫,你不太君子哟。
“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君子。”宇文赫一眼便看穿了萧如月的笑意,伸手在她发上轻轻地摩挲着,便将她拥入怀中。
“真要碰上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还讲什么君子之道,只怕那姑娘就要跟别人跑了。”
嗯,这话很有道理。
至于半个月前,梁丘姑娘半夜起来种树那件事……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那一日是梁丘姑娘的生辰,唐敬之也高兴,大家做了一大桌子菜,吃吃喝喝,便都喝多了。
只不过唐敬之的酒量比梁丘姑娘的还浅,喝着喝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而喝高了的梁丘姑娘居然跑到半山腰上去挪了一棵小树苗回来,在院子里挖了个坑便给栽了下去。
她是边挖坑边背《诗经周南篇之桃夭》,一边背还一边骂,“傻瓜唐敬之,笨蛋唐敬之,你说了这么多年喜欢我,你就没看出来我也喜欢你么?我娘说,每思念一个人,便种一株桃树,远方的人是可以感受到的,你根本是个木头你看我的无湮谷漫山遍野的桃花,你根本也没有看出来。”
“笨蛋,看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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