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谦心头一阵绞痛,他没办法回想知道她已经离开时,自己的感受,仿佛沧海桑田,现在重新得到她,这种感觉不要太好,他不想再失去了了,除非他死。
“一路上…我想的都是你…”程筠虚弱地流泪。
慕少谦脚步再一次顿住,他眼眶蓄满了泪水,痴痴地盯着她,嘴唇张开,以为自己是幻听。
程筠意识迷离,却坚持说着,“是你…”
她不擅表达感情,她习惯了独自承受伤痛,那一路,每向南一步,就是与他分离一步,背道而驰,越来越远,到彼此不再踏入对方的生命。
心如刀割,都不足以形容。
可是她坚持走了。
她心肠是有多硬哪!
慕少谦的眼泪全部跌落在程筠脸上,二人泪水交融,无声无息,一如此刻的心。
程筠紧紧抱住他,红唇贴着他的血脉,点点滴滴啃噬。
慕少谦泪水模糊视线,又欣慰又满足,脚步不停,只抱着她无阻地前行。
二人在走了一段路,程筠有些受不了了,浑身难受,体内有一种可怕的气流在叫嚣,在乱窜。
她恨不得贴着慕少谦更紧一点,慕少谦健步如飞,边看怀中的人儿,见她面色通红,眼眶发红,散发着红蓝红蓝的光芒。
这个时候,他骤然发现,程筠的眼眸是蓝色的,一对蓝晶晶的眼眸,可偏偏是这样的眼眸,正发出嗜血的光芒!
糟了,一定是毒发严重了!
“少谦…少谦…”她指甲都掐入了他肩头的骨头缝里,
“快到处出口了,快到了,阿筠,你撑着点。”
“我…我想你…”
“!!!”
慕少谦呼吸霎时凝滞,被这轻柔,呢喃,近乎恳求的几个字给镇住了!
她的声音像一缕魔音一样,不停的在他耳廓边上徘徊,他有些不能自已,他甚至怀疑中毒的是他自己。
“阿筠…”
他手心全部都是汗,都快要把她的衣裳给磨碎了,
终于,他看到前方有一个石梯,如果没猜错的话,按照这样的距离,应该到了玉寿山。
“阿筠快到了,我们快出去了。”
程筠这个时候近乎昏迷。
慕少谦抱着她艰难的从那狭小的石梯上一步一步,往上爬,因为空间十分狭小,两人的身体基本上是黏紧黏紧的,一点缝隙都没有,汗水交融。
慕少谦浑身都是汗,他像抱孩子一样把程筠抱在怀里。
血液在全身乱窜。
他确信…中毒的是他真的是他
他的毒药是阿筠,他的解药也是阿筠
他已经分辨不出是本能还是意识,他缓慢缓慢地把她抱了出来。
直到玉寿山顶亭子里的凉风吹来,二人一个哆嗦,才缓过劲来。
慕少谦清醒了不少,程筠也醒了过来。
“阿筠…”
他把她抱了出来,让她靠在柱子上,同时也搭在自己怀里,再四下望了一眼。
天空海黝黑黝黑的,按时辰来说,应该是黎明前的黑暗,皇宫四处有灯火散步,渐而感受到火把缭绕,人影穿梭,那定然是来寻找他们的人。
而玉寿山不受万物侵扰,安宁寂静,凉风侵袭,耳边枫叶飒飒作响,寒冷却无比舒服。
唯有西边天际还挂有一轮圆月,月亮已没有夜里那么有光,却也莹白温和。
慕少谦冲着月亮笑了笑,把程筠从怀里拉开。
程筠刚刚清醒了不少,身子却越发娇软,已经软成一团泥,根本没法行走。
她仰头痴痴地望着慕少谦,那颗夜明珠在躺在她怀里,淌着寂静的光芒。
程筠那双蓝眸越发明显。
“少谦…“
“阿筠…”
二人两两相望,似穿越千年,穿越生死。
慕少谦再也忍不住,毫不犹豫吻了下去。
哪知他一碰她,她以更绵柔的攻势袭来。
虽然知道是毒发,可他却好喜欢,好欢喜。
你来我往,你攻我进。
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谁也不肯退缩,像是一场博弈。
像是天荒地老,能占有一寸是一寸。
不一会身体越发难受。
“阿筠…”
关键时刻,他拉住理智,拉住程筠的双手,睁着浓郁的眸子道:“阿筠,嫁给我吧,你瞧!”
他指着广袤的苍穹,“以天为证,以月为媒!”
“阿筠,嫁给我,我们不再分开好吗?”
他不能这样侵犯她,要给她一个名分,也给自己一个名分。
程筠定定望着他,眼眸被泪水浸润,没有丝毫迟疑,没有丝毫犹豫,
“好!”一个字清浅却足够坚定。
“好!”慕少谦双眼快燃了火。
“来,我们拜天地,我们拜堂!”
他扶着程筠跪在月下,他一手拉着她,一手举起,朝天发誓。
“苍天在上,皎月为媒,我慕少谦今日此时此刻娶程筠为妻,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说完他亮晶晶地盯着程筠,
程筠脸上浮现苍白的笑容,“我程筠愿嫁给慕少谦为妻!”
“阿筠…”慕少谦一把抱住她痛哭,等了许久,盼了许久,此生有这一刻,足矣。
“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
许久才舍得把她拉出来,她双眼被烟蕴浸润,越发迷人而妩媚。
而程筠也柔柔地望着他,目光似水,缱绻着无限的情意,在他那漫如星海的眼底看到了她自己。
那一对闪着蓝色幽亮光芒的双眸。
程筠讶然,记得师傅曾吩咐她每隔七日得滴上一种药水,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很少照铜镜,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才觉察到自己眼中会有蓝光闪出。
但是也不觉得奇怪,姐姐是蓝眸,她有点蓝光算什么。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她也有一对蓝眸,而且比姐姐更幽深更清亮
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她被追回来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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