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骂人,又觉得自己没资格,想冷静对待,又做不到。
“我听说你住院了,所以来看看你。”苏婉儿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人可真是奇怪的生物,她们认识也五六年了,白夏却觉得今时今日的苏婉儿,陌生的好像她从没认识过。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清眸微动,白夏启唇道,“是我眼前有脏东西。”
这话就是直说苏婉儿脏了,苏婉儿脸色微变。
“行吧,我不跟你装。”
她辗转几次,才将心头火压下,“你是知道了我跟陆衍北之间的事了,是吧?”
白夏没吭声,她也不在意,“白夏,强扭的瓜不甜。”
“你当初就是勉强一段不属于你的感情,最后才被扫地出门,如今,这个男人也不属于你,你还强抓在手上,最后也只会是重蹈覆辙。”
“你知道吗?”白夏盯着她看了很久,露出了笑容,“你这副嘴脸,跟当初林颜舒的嘴脸一模一样。”
“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示威还是来告诉我,你们有多相爱?”
“要不要离婚,也不是你一个小三来指手画脚的,有本事,你怎么不让陆衍北来跟我谈离婚的事?”
“你这张嘴还真是半点都不肯饶人。”苏婉儿沉着脸。
白夏轻讽出声,“我怀孕了”
她如愿以偿的看到苏婉儿脸上的错愕和震惊,满足道,“这孩子真是来的不巧,阻扰了你的好事。”
“有这孩子在,陆衍北就不会选择离婚。”
那个人,就算没感情也会选择担负起责任。
白夏都不敢开口问,撇开那段错误的过去,陆衍北对她这个人,究竟有没有一丝感情。
还是现在,他已经后悔了…
“苏婉儿,我自认为我对你没有过半分亏欠,如今你在背后插足我的婚姻,是我识人不清,我也不怨你。”
“你要是真的那么本事,那就不要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再清楚不过。”
“只要陆衍北张嘴说要跟我离婚,我也不会死缠着不放。”
苏婉儿似乎还没能从她已经怀孕了的消息里缓过劲儿来,还很懵。
“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仇人,苏婉儿,我真感激你让我清楚的体会到狼心狗肺这四个字的深切含义。”
“装什么!”苏婉儿忽然间情绪激动起来,“你拿我当朋友?白夏,你不过是在利用我展示你可笑的同情心而已,一个世家小姐,跟我这种在泥潭里摸爬滚打起来的人,怎么可能一样?啊?”
“像你这种人从小就是锦衣玉食,根本不知道我们过得有多苦,我为了进这个圈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要不是为了陆衍北,你以为我会踏进这个圈子吗?!”
“是你抢了我的东西,不要在我面前装的跟受害者一样,真让人恶心!”
“是啊,我抢了你的东西…”白夏嗓音温淡,“你想让我物归原主,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接盘吧?”
白夏说话声音并不大,只是字字诛心。
苏婉儿被她气走了,她脸上嘲讽的笑意渐渐变得淡薄。
清眸无神的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独自发着呆。
闹成这个样子,她除了肚子里这个孩子,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晚上陆衍北过来,欲言又止的,白夏看一眼就知道他是想问苏婉儿今天白天来了这里的事。
她扯了扯嘴角,“苏婉儿是来看我了,我告诉她,我怀孕了。”
“怎么?她没跟你说我今天是怎么对她的吗?”
“你没事就好”
“你这么装着,不累吗?两头跑,应该分身乏术吧?”白夏就跟刺猬一样,竖起了周身的刺,看到陆衍北,就忍不住冷嘲热讽。
陆衍北蹙起了浓眉,却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白夏最看不得的就是他硬是要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他可以做到若无其事,白夏可做不到。
她一想到这一个半月里,陆衍北跟苏婉儿在一起吃喝玩乐不说,还处处欺骗着自己。
堂而皇之的将人带回家,她想那天晚上,应当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她这人精神洁癖挺严重的,总觉得陆衍北恶心。
“何必呢?我又不需要你管,你的东西我分文不要,这个孩子也不会影响到你继续去塑造你的完美感情。”
“要走就趁早走,别在我跟前晃,脏了我的眼睛。”
“说完了?”
“没说完,我让你滚,听不懂吗?”白夏倔强的瞪着他。
“我问你最后一次,是不是真的想让我走?”
“是!别在我眼前出现了,我又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心心念念要保护的人,她现在说不定躲在酒店里独自伤心,你还赶紧去安慰她?免得到时候鸡飞蛋打,白费了一番功夫。”
“好。”陆衍北拿了外套就真的走了。
病房门一关上,白夏独自坐在床上,终是忍不住了。
垂着头,手紧紧抓着床单,啜泣出声,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着。
倏忽,她被揽进了熟悉且温暖的怀抱中,心一酸,隐忍了多日的情绪一朝爆发,从最开始的盈盈啜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她隐约听见对方嗓音喑哑的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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