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一喝酒脸色便灿若桃花,如今喝再多也只是一片雪色,但看迷茫的眼神,分明就已经是醉了。
天后心中难受,又抢过她的酒樽,“酒再好喝,喝多会头疼,你早些睡,母后今夜陪你。”
见凤息不语,便又握了她的手,触手是刺骨的冷意,又见凤息抬起头,“母后,握着我的手也冷吧?凤息特别的冷,冷的浑身都疼,不是凤息不听话纵酒,便只有喝着酒才觉得心里能暖些。”
天后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任阴凉的寒意渗进了自己四肢百骇,她抱紧了同样涩涩发抖的凤处,“这样会不会好些。”
她拼命的摇头,哭道,“母后,你知道离川水下有多疼吗?凤息真的不想去了,你莫要再让我去了好不好?”
天后心中大痛,她不知要怎么样告诉凤息,每到月满之夜,便是她元神虚弱之时,她便只能回离川水里呆着。
又听她哭道,“我本以为生生世世再也见不着他,可为何是长琴太子,他杀了阿狸,他把会杀我的穿魂箭给了他的心上人,他说他最疼我,一切都只是为了我,原来都是骗我的,跟你们一样,也都是骗我的!”
天后硬咽道,“母后从不骗你,母后最爱你,你喜欢青冥仙尊,母后以后便让他教导你,你若还是喜欢他,母后会让你嫁给他。”
她又茫然的摇了摇头,恍惚中又回到人界,他说臭丫头,你若嫁人,我会伤心的。
“我不嫁人的,因为柳逸会伤心的,我不想让他伤心”
天后心中悲凉,你是喜欢他了吗?这就是命吗,母后宁愿你喜欢不爱你的青冥,也不愿你爱长琴太子。
她一会便在她怀中睡着了,又把凤息抱到床上,给她盖了被子,手一摸,竟连被子都是冰冷的,天后不甘心,便又施了法,她的身子还是冷的,越发觉得绝望无助,“凤息,母后到底要如何才能帮你,如何才能帮得了你?”
又听她低低喊道,“柳逸柳逸我特别疼,你在那里”
天后黯然,打开门,对面高高的天阶上,立着白衣翩翩的少年,疾痴的往着这边的方向,那年她第一次见到年纪甚幼的长琴,便已是天人之姿,她存私想想自己女儿嫁给天界的最优秀的男子,当日才亲口许下这样的亲事,她懊悔了几千年,却是丈夫一语道破了天机,那根诡异红绳早已把他们捆在了一起,这就是命。
他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我望眼欲穿的等了她五百年,天后娘娘纵然再不喜欢我,也求你让我进去看一眼。”
天后也有些不忍,这个少年又何其的无辜,他本可以笑傲六界,却被天帝算计下了界,短短十几年,是被天帝被自己还有朱厌生生变成一场劫难,他爱护凤息之心不比自己少半分,可是想想未来,想要成全他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耳边一声轻叹,却又是天帝,携了她的手又暗中施了法术,就这样带着她离开,“凤息总要长大的。”她看了看长琴又见他往凤息寝殿下里走,悲声道,“恭喜陛下下,终于如意了。”
仙娥们见是长琴太子,心中虽欢喜却也不敢轻易放他进去,“娘娘有令”
话音未落,便见那人目光清冷,抬手一道银光劈来,瞬间便昏了过去。
推开门,满室都是百花酿的绵厚醇香的味道,他大步跨到她床前,目光急切而贪焚的去看她,
“我不信你说的什么劫数过了爱恨便散了,你分明带着记忆投胎的,那句你若伤心我便不嫁人难道会是假的吗,便是见青冥转世的明昭,你也还是向着我的,你定是恨我杀了阿狸,才对这般冷淡,对吗?”
便又小心翼翼拉起她的手,仿若是千寒冰,他心中大惊,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摸了摸她的脸,就连她的躺过的床都是冷的。
他心中大痛,活死人才会这么凉,这五百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是最怕冷的,到了冬天连门都不肯出,他再忍不住俯下身去抱住她,想要让她暖和一些。
凤息醉了,她终于离开离川了,五百年了,终于可以沉沉的睡一觉了,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她知道那是柳逸,心口又扯心挠肺的疼了起来,可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一心只盼着他走,“柳逸,你走吧,母后说让我做仙尊的妻子,我答应她了,因为我盼了三千年。”
他脸贴着她的脸,“你便是喜欢了青冥三千年又如何,那是从前的事,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就已经我的人了,咱们还象人界一样天天在一起,我会相信你再不做让你伤心的事。”
听她低喊了一声,“柳逸。”他便以为她醒了,低头看去,她眼睛虽然闭着却是再流泪,“穿魂箭是用来杀我的,你为何要给她!到底为何要给她!你知道我有多疼吗!”
见她皱着眉,又低声道,“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定会替你找回阿狸,只求你莫要冷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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