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越来越多的鲜红色的字符,在空气中修炼融化为血雾一般的存在,连带着零落周围冻凝着的空气,也开始微微的有了松动的迹象。
到处都是冰面微微破裂的细小的声音。
噼啪噼啪。
以零落为圆心,仿佛是深不见底坚硬如岩石的积雪也逐渐融化为一滩雪水。
空中开始飘散着暖意。
勾陈帝君挥了挥袖子。
她一句句吟唱中逐渐改变的天地气息,怎么可能不被作为这个世界的主人的他所感知到。
所以他挥了挥袖子。
只是挥了挥袖子而已,零落身后竹林里的已经凝固成画的万千竹叶就动了起来。一针一叶,一叶一针,密密麻麻的向零落身上袭来。
“林木杨!”
有时候就是越着急,才越办不成事,路筱就是太着急了,才以至于摸索着到现在了才找到林木杨的住处。
她直接一脚就踹来了门。
“干什么?!”
坐在窗边的林木杨回了头,盯着门口,一脸的恼火:“现在还学会踹门了不是?!路筱,我说你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能这种中气十足的骂她,应该就是没事,路筱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跑的酸疼,她弯下腰捶着腿,也懒得再一而再再而三的同他就这个礼节问题纠缠了。
“你看到外边下雪了吗?”
她的气儿还没喘匀,说着话也还一喘一喘的。
林木杨瞪她一眼,端一杯水递给她:“不就是下雪了吗,我又不瞎,我是看不见吗?还是我在你心里就是连下雪都没见过的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吗?你先喝口水缓缓再说就不行吗?”
确实是跑的渴了。
路筱掀开茶杯的盖子,然后沉默,沉默了一小会儿,把杯子倒了过来。
没有一滴水滴下来,里边全都是冻的无比坚硬的冰。
路筱松开手,杯子就那样停在那里,不是漂浮,只是停在那里,如同这个世界里的很多事物一样,它只是凝固了。
路筱并不差异,她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掌握着新时代的科学文化知识,所以她知道,这叫做失重。
但是很奇怪的,林木杨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只凝固的杯子,也并不诧异。
路筱敢打包票说他绝对没学过新时代的科学文化知识。
“这不是我们可以干预的事情。”
林木杨突然开口,才路筱从她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路筱看着他,他脸上的神情很轻,很淡,也很郑重“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瞟了她一眼“或许同你有关系,但绝对同我没关系。”
路筱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同你没关系了你就不管我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零落倒在雪地里。
她身上没有血,她也没有事,她只是晕过去了。
她周围的雪水已经又重新冻结成了冰,坚硬的如同花岗岩的冰面,上边错落的插着住竹针,粗粗一看只觉得纷乱,但仔细看了,才会发现这纷乱中,其实自有玄妙和章法。
这是一个樊笼。
勾陈帝君为她设的樊笼,他知道她是为他好,所以他对这份好意表示了拒绝。
只是零落她自己刚才施的那个神咒的威力太大了,大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当作为这个樊笼阵阵枢的那片竹叶向零落的眉心飞去的时候,其中携带着的无上神威,终于是零落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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