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奏沉默片刻,抬腿下了车。
“殿下,那几只狗可不识人,前一阵子,犬坊的犬还把工部郎中的腿咬了,程郎中告到圣人面前,还不是责备王璞两句了事”
阿凛急忙护在李奏身前,这帮小儿狡猾得很,悄悄松了手,推托是狗儿劲大抓不住。
哪知李奏并不害怕,冷冷笑道:“我就是要它的‘不识好歹’。”
主仆三人正要过去,几十个犬坊的小使,提着长棍从他们身边跑过去,那边王璞见手下来了,直叫:
“拆了他铺子!”
一时间掀桌子的、砸锅砸碗的,抄起棍子打人的,还混着狗叫声、女人尖叫哭泣声、小儿们的叫骂声,围观的人都害怕得四处躲闪。
阿凛、阿冽护着李奏逆着人流大步走过去,李奏大声喝道:
“住手!天子脚下,谁敢放肆!”
王璞正想开骂,忽然发现来人是齐王,他将手中的犬绳交给旁边的小使,却没有叫停他的手下。
“参见齐王,此刁民打死圣上爱犬,不敬圣上,本使正在按律惩罚他们。这样的市井儿,一个不治,就会出来第二个、第三个。
此处混乱,还请齐王殿下速速离去,以免误伤了您。”
“大不敬,是杀头的罪,确实要重罚,杀一儆百。”李奏淡淡说道,仿佛眼前的纷乱与他无关。
王璞暗暗松了口气,他虽不怯齐王,但他们是依附王族而生的寄生藤,若不是挡了自己道,没必要跟宿主闹别扭。
正当他拱手行礼,欢送李奏离开之际,阿冽一颗石子弹了出去,正好砸在王璞后面的那只犬背上。
那两只犬早就兴奋得不得了,龇牙咧嘴想冲出去咬人,突然被攻击,它们发力使劲挣脱小使的束缚,向着阿冽、李奏这边冲来。
那小使是个十来岁的内侍,他正拉着犬看热闹。
冷不防被它们一带,向前扑了出去,手上的狗绳子也挣脱了,小使吓得脸都变了色,趴在地上叫到:
“黑将军,回来!”
黑将军眼都红了,它又不认得什么齐王、校尉,只知道那人攻击了它,飞一般的冲了过去。
李奏“啊”的叫了一声,阿冽的刀快它一步,“唰”的将一颗狗头斩落在地。
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李奏腰间的玉带。
这可不是一般的蹀躞带,这是封亲王时御赐的九环玉带銙。玉带銙摔在地上,上面缀着的玉佩也跟着掉在地上。
只不过,在它落地之前,李奏不动声色的用脚背垫了垫。
“畜生,竟敢冒犯圣人、先圣,给我斩了它们!”
李奏话音未落,另一只看见同伴被杀,惊恐得往主人王璞身后躲的狗,被阿冽追上去,刀一挥,取了它的狗命。
这一刀,连同它前面的王璞也也被殃及:袍子上溅了一排狗血。
王璞呆若木鸡:到底发生了什么?四只狗一下全没了。
他要紧后牙槽,正要对李奏发难,只见李奏手一挥:“把王璞给我抓起来,本王要跟他大殿上对质!”
阿凛、阿冽两人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左一右钳制着他,跟着李奏往往皇宫走。
几十个犬坊小使一下懵了:
我们头儿被带走了,这人还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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