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小跑着进了女史们的住所,进门便道:
“徐女史,圣上唤您,刘侍中让您快去。”
徐清源心中激动,圣上现在还记着唤她,说明他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她忙站起来就走,走两步又停下来问:
“伊阳郡主他们还在殿里吗?”
“在的,她和太医们在外殿。你要找太医吗?我看你这疹子比之前又多了些。”
徐清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怕有人要掀起面纱来看,特意用胭脂在脖子上也点了几颗红点。
苏洛泱还在?她犹豫道:
“我这个样子,靠近圣上也不好吧”
“你戴着面纱,只要能听清圣上说什么就行了。我们才来几天,圣上连我们姓什么都不记得,你在旁边,有个熟人圣上也能安心些。”那女史见她还站着不动,催促道:
“快走吧,刘侍中该等急了。”
这本是徐清涟最好的表现机会,圣上犯病有些糊涂,趁他需要自己的时候,把他牢牢抓住,也好在这班新来的内侍、女史中确立自己在太和殿的地位。。
她深吸口气,拉了拉面纱,同那位女史一起走了出去:
就算你苏洛泱长着双透视眼,能看清我面纱下的容貌,我也不信你能认出我来。
女史们住的厢房并不远,她们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徐清源抬头一看,外殿里只有两位小内侍和管掌灯的女史,苏洛泱和太医都不见踪影。
她心中一紧,跟在那女史后面,两只手在身前攥得要出汗,这时候再走也不合适,只好硬着头皮往前。
“刘侍中,徐女史来了。”
哪知刘弘逸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眼睛盯着坐在榻旁的顾允之。他此时正专心致志的用水煮热的竹罐给圣上拔罐。
现在的竹罐与后世相比,比较容易漏气。
顾允之手法很熟练,在此之前,洛泱用桃花针变成三棱针, 在大椎穴上叩打, 打到出血才换他拔罐。
这刺血拔罐法, 两人是第一次合作,但因彼此信任,也像练习百遍般行云流水。
圣上闭着眼, 仿佛感受到自己一寸寸收复失地,这种失而复得的暗喜, 让他对洛泱的治疗充满了信心。
“圣上, 拔罐每日一次, 连续五日,您面部就能基本上恢复。”圣上这还是早起发作, 恢复还是有很大机会。
竹罐还停留在背上,圣上将脸转过来,尽量抬眼朝洛泱看去, 含混道:
“你, 留下来。”
“药方和拔罐方法都交给太医署了, 我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剩下就靠您自己多练习, 太医院也会教您身边的女史”
“你留下来。”圣上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每个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洛泱与顾允之对视了一眼,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好使,只能留下来忍耐两日。
刘弘逸见大家都僵在那里,笑着对圣上说:
“圣上, 徐女史来了,您刚才唤她不知有何吩咐?”
“更衣。”
见圣上说更衣, 洛泱便离开床榻,跟着太医令、顾允之往外殿走。
余光中见那面纱遮脸的女史有些眼熟, 不禁转脸朝她看去,但徐清涟已经走到床榻边, 洛泱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这个背影好眼熟。
坐在外殿的洛泱有些出神,一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呼之欲出,大概是因为她也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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