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被战火烧得破败的秦州、宕州被吐蕃占领后, 并未给予重建,本身就变成了一个驿站,平民分至各驿站去做驿户。
这与大唐的认知不同,李奏他们知道吐蕃驿站有兵, 却不知被废弃的州府仍保有周边驿站。
吐蕃最有战斗力的精骑兵,就是靠着原有的官道和沿途的兵驿站,轻装快速移动,又以烽火为信号,站站传递,最快获取信息。
“那日,蕃兵欺人太甚,草民实在忍无可忍与他们动了手,正想带着妻儿逃走,不想蕃兵快我一步,将草民妻儿杀死当场
若唐军西进,草民愿带路!”
李奏却摇摇头:“我们不能直接攻打成州,但是,我们可以支持你回驿站武装暴动。只要杀了吐蕃将领,本王就任命你为本驿站校尉, 接管所辖驿兵、驿户。”
邓万春何等聪明,他已听懂李奏的意思:
我给你武器,替你包围驿站, 切断外来支援,打赢了驿站归你。
“行!我还可以联络附近几个驿站的驿户,成州驿将是吐蕃驸马的叔叔, 此人凶残暴虐,把成州百姓当成自家的马羊,大家对他积怨已深,只要有武器,必能一呼百应。”
吐蕃人对兵器控制严格,驿卒是碰不到兵器的,所以驿户再怎么造反,很容易被驿兵镇压下去。
驿站之间相隔不过二十里,相互呼应,杀一儆百。
但这相互呼应也是手掌的两面,大家围拢在沙盘前,邓万春拿来小旗子,插在一个个驿站的位置。他又有些担心的说:
“成州城内守军四千,外围驿兵五千,加上随时可以武装起来的驿卒、成州大族的家兵,总共近两万,但吐蕃兵只有不到千人。
大多数平民或种田、或养殖,都在依赖旧唐人大族谋生存,家中老小拉扯,不能说反就反,大族家兵的反扑,这也不容小觑。
多少年来,蕃地唐人造反,都是被按死在他们手上。”
元桢指指案上那幅摊开的画像,笑道:
“你去看看那是谁?”
邓万春过去细看,不禁吃了一惊,他立刻联想到阿勒背上那个硬邦邦的“棍子”:
“刘节儿的画像!这就是小兄弟送回来的东西?”
虽不明白画像的用途,但他感觉其中定有玄机,齐王笑容笃定,这大大坚定了他的信心:
“我这就回去,按计划组织暴动,若是十七个驿站都哑了,成州驿将的求救信号便发不出去。
就算他派人去求救,吐蕃骑兵收到消息赶来,那也要十天半月。”
“十天半月后,暴动的州已遍地开花,他们顾此失彼,再难组织有效进攻。”
李奏看着他笑道:
“所有州府被吐蕃人占的田地牧场,皆优先分给参加暴动的唐人,家中有人从军者,父母妻儿皆能领取春荒口粮,本王立言在此,你可回去传达。”
想起自己惨死刀下的妻儿,还有被吐蕃兵殴打的父亲,邓万春红了眼睛:
“我父亲妻儿不能享大唐之福,那我就要让更多儿郎的父母妻儿,不必受他们所受之苦!”
一旁的阿勒呆立良久,想着自己的父母阿姊,他上前向着齐王抱拳道:
“殿下,阿勒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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