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咗
荷花原先还很害怕,见小娘子自己也扎了两针,她壮起胆子坐在顾先生面前。清源从外面进来,看见阿成坐在凳子上扎针,吓了一跳。
小声跟婢女打听,才知道大家是在为五郎试针。
她心下激动,走上前道:“下一個让我来。”
愿意试针的人虽多,但不是每个都能把感受说得清楚,梨花甚至还出现了头晕、想吐的状况,这使顾允之也有些紧张。
“今天就到这吧,施针也很耗体力。伱先回去,我会照看梨花。”
顾允之走后,清源紧张的问:“施针这么危险,五郎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都这时候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你去陪他说说话,叫他的名字,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应的。我在这里歇歇。”
清源低头进了内室,她也相信五郎能够听得见,他说过,从军营回来要带她到乐游原上放风筝,醒不过来,她可不依。
仆婢们各自忙活去了,五郎屋里除了清源的低语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但隔着一个小院的三郎屋里却有几个人在低声说话。
是裴煊来了。
“上次回鹘使者来我们还是太大意了,”
裴煊一身素服,他这段时间不避忌讳,经常往苏府跑,他的未婚妻是苏将军的义女,任谁说他也不怕,他和避之不及的李奏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齐王派人去接身在回鹘的太和公主,朝堂上一直都有诟病的声音。
今日朝廷收到使臣来报,太和公主离开半月,宰相安允合伙同大将军柴革作乱,新可汗胡特勤招架不住,向卢龙求救,哪知史元忠竟然以公主还朝、与回鹘已无舅婿关系为由拒绝。
胡特勤虽然勉强平乱,但他心中恐慌,再次上书请圣上册封,同时恳请公主下嫁。
这下更让李宗闵那帮老家伙抓住了把柄,在朝堂上攻击齐王接太和公主还朝的决定,甚至有人声称要圣上另选贤能”
“他们只是拿太和公主一事做借口罢了。齐王手上有李宗闵他们与王守澄往来的把柄,等他们回过神来,必然想把齐王踢出去,这样才能保住自己。”
元枫皱着眉。他们兄弟几个,不止一次的谈论过洛泱看到的那一幕。
过后,元极也没有找到四郎被杀的目击证人,史承雄身边的亲信更是死的死、逃的逃,找不到一个知情人。
元枫也想找个机会悄悄问李奏,可李奏回京后就被大臣们要求入宫居住,说是他监国的尊荣,又何尝不是要对他约束?
他入了宫,苏府又开始治丧,他们披麻戴孝也不能随意走动。
与李奏就更无单独见面的机会了。
裴煊深叹口气:“偌大一个朝廷,要向转变不知有多难,现在齐王又只是皇太弟监国,不做主就是不作为,做主又说你僭越。
一举一动都被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盯着,他也难啊!就说回鹘这事,册封回鹘可汗还好,公主和亲要他从清源这几个妹妹当中选人下嫁,他也于心不忍。”
大郎元桢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选真公主,那岂不是要从宗族里选?
这事可不能落在苏家头上,得提前告诉母亲,让她到昌平郡王府里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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