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轻揉额心,露出一丝病恹恹的神态。她面容清冷,淡淡对春月道,“我有些头疼,去请太医来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春月但听她不适,慌忙爬起身就朝外去。
“来人。”慕青出声唤道,门外数名宫女立即进来,恭敬请安,“娘娘有何吩咐?”
“替我更衣。”慕青半阖眼眸,不疾不徐的吩咐。
四名宫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服侍她换下吉服,换上一件绯色宫装。
不多时,春月急匆匆将御医引入殿内。宫女垂下纱帷,慕青将手搁在药枕上,掩在袖下的另一只手则按住了脏腑处的穴道。
御医诊了片刻,眉头紧拧:“娘娘沉脉里虚,乃是邪郁于里、脏腑两虚之状……”说着,他略带疑虑的觑了眼帘后的人。
“如此说来,此病不轻?”慕青嗓音清冷,心下却是满意至极。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御医迟疑了下,才道:“娘娘不必忧心,此症只需静养一段时日,期间莫劳心劳气即可。”
“如此便有劳御医断脉开方了。”慕青收回手。
御医连声应诺。少顷,送走御医,慕青召来春月,道:“本宫这可是大症,恐怕不能去向皇后请安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春月点点头:“是,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慕青无非是想要春月将她受了内伤惊吓的事情散播出去,好引起沈云初的注意,至于最后倒霉的是成妃还是皇后,又或是其他什么嫔妃贵人,那就不是她能操控的了。
檀香袅袅的安阳宫内,跪了一地宫娥太监,莫不噤若寒禅,不敢动弹半分。而跪在众人最前方的成妃青丝长披、衣衫微凌,却不似其他人的惶惶不安,明艳的脸容上布满了得意。
倏地,珠帘脆响,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之传来,众人不约而同的将身形伏得更低。
脚步声未停,径直朝殿外而去。成妃表情一僵,连忙拦住那抹颀伟的身影,抬高首满是委屈的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也是受人迫害啊,臣妾真心不知错在何处叫皇上如此动怒!”
沈云初微微垂首,殿外的晨光照在他冷峻的侧颜上,显得愈发冷厉。他目光冷然的盯住女子,嗓音如寒冰:“既不知错在何处,那便跪到知道了再起来!”
话罢,他一拂袖,大步离开了大殿。跟随在沈云初身后的赵总管侧首睇眼满脸惊愕和不甘的成妃,暗自摇了摇头。
“朕听闻静贵妃病了?”沈云初走至殿门处,冷声开口。
“皇上,刘御医一刻前至长庆殿为静贵妃娘娘请脉,说娘娘脏腑两虚,疑似受了内伤。”赵公公恭敬的如实禀告。
沈云初步伐微顿,冷声道:“受了内伤?怎么回事?”
“刘御医未能查明原由,只说娘娘的伤似乎是近日才生的。”
“让御医院仔细为贵妃诊治,不可延怠。”沈云初沉声吩咐,提步继续朝乾元殿而去。
“奴才知道了,随后便派人过去。“赵公公紧随在后,心下暗叹。
“等一下。”沈云初看到赵公公预备吩咐人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他:“派人去总不好空手,也挑挑库里几件好的玩意儿。”
“奴才省得,赏赐的礼单,早已按品制备下了。”赵公公恭敬答道,心里却在暗叹。皇上对静贵妃可真是宠爱之至。
“你再添一件。”沈云初眯了眯眼,“你把那件玉麒匕首,夹进去吧,记得办的利落点,别被人知道了。”
“嗳。”赵公公的头埋的更低了。
沈云初猜想,慕青正病来得蹊跷,想来定是与昨夜之事有所关联。
皇上对后宫中人,一向都是淡淡,更是从来不会赐下武器匕首,这类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东西。
没想到静贵妃竟会得皇上如此优待。
凝紫殿。
李亦秋脸色阴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公公,“李晋,你可是觉得本宫糊涂了好瞒骗,竟敢欺上惘下!”
李晋脸色惨白,重重磕首:“皇后娘娘,奴才昨夜派去的的确是个狠戾的人物啊!”
李亦秋怒容满面,一拍凤椅:“那你说,慕青今日怎还活着?难不成是她慕青有了大神通,竟连你派去的杀手也能应付?”
李亦秋脸色阴晴不定,犹有怒气。
她如今已然失宠,皇上连多瞧她一眼都不愿,她除了明月又无子嗣,还能指望什么呢?
她眸中划过一道利芒,她不甘,她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慕青,眼看着慕青荣宠一日胜过一日,就连明月也与她亲近,她怎能容下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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