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却是注意起她来,她竟然可以这样从容地应对自己的“不用心”,“你知道前日成妃给朕送来的什么吗?你又知道宁贵人时常会给朕做什么吗?”
慕青摇摇头,“臣妾不知道。”
“成妃宫中的汤羹炖的最好,宁贵人亲手所制的枣泥酥最合朕的口味,至于你这……”沈云初一时还真叫不出来慕青带来的这形状味道都很诡异的糕点到底是什么。
慕青摊摊手,“臣妾知道,臣妾哪里比得过成妃与宁贵人用心呢,皇上有了她们二位,自然旁人的糕点在你眼里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沈云初竟然好奇地将那点心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慕青眼睁睁看着他咀嚼了两下,竟然……竟然咽了下去。
慕青惊诧不已,这糕点做的有多难吃,别人不知道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春月准备的时候她从旁搭了一把手,然后就彻底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残次品。
“皇上……”慕青莫名有些佩服沈云初的从容淡定来,“味道怎么样?”
慕青明显看到沈云初霎时僵变的脸,默默后退了两步,突然一个不慎,被沈云初轻而易举地带进了怀里,纵然敏觉如她,亦没能第一时间挣脱。
“朕觉得……”沈云初刻意嗅了嗅慕青颈间的法香,玩味道:“这味道好极了!”
慕青额上狂汗不止,怎么着,这皇帝是要趁夜耍流氓吗?藏在腕袖中的短匕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她想,若是沈云初对她再有下一步不诡的行为,一定让他好好见见血!
沈云初好像发现了慕青的异举,一边牵制着她,一边却又趁其不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藏于袖中的短匕尽收眼底。
“你可知道,私懈利器进这朱雀殿,是什么罪吗?”沈云初威胁道,慕青冗自取出短匕,于二人之间挥了挥,“可这是皇上赏的!”
“是朕赏的,但朕没有……”
沈云初话未说完便被慕青给打断了,“既然是皇上赏的,臣妾十分喜爱,日日带在身上又有何不妥?”
沈云初第一次知道,她竟也有这般伶牙俐齿的时候,她说得倒是没错,匕首是他赏的,她带在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她的意图……
这令沈云初十分怄火,从前恩爱种种,怎么此刻竟变化这么大?
“朕还赏过你许多金银首饰,绫罗绢帛,怎不见你穿戴在身上?”就着慕青的话头,沈云初追问道,看她装扮清简,穿着也不张扬,越发清奇。
正当沈云初晃神之际,慕青一把推了他从他身上挣开,远远地躲开,与他之间随时保持着一段最安全的距离。
慕青将沈云初咬了一口的点心重又装回到了食盒当中,盖上盖子,沈云初正自疑惑慕青到底想要做什么,突然拉住她的手,“贵妃……”
看沈云初的眼神,好似一只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慕青蓦然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反手按了按沈云初的手背,“陛下,臣妾还病着呢!”
病?呵,沈云初不禁冷笑,他适才已经趁机探过慕青的脉搏了,脉象平稳,别提有多健康了,哪里来的什么病?若说体虚,倒是真的。
只是,沈云初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一再装病避宠呢?
真是个执拗复杂叫人猜不透的女人。
既然不愿承宠,那她今夜过来为的又是什么呢,沈云初目视着慕青,仿佛要从她那双澄澈如水的眸子里看出些许端倪来,奈何,慕青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机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早已历练出了最坚实的心肠以及最强劲的魄力。
“贵妃既然病着,为何还要漏夜夜行呢?夜里天凉,当心身子啊!”沈云初阴阳怪调地提点道,事实上适才慕青是故意给沈云初放了水好叫他探出自己的真实身体状况,奈何这个皇帝脑袋太死,压根就猜不出她此来的真正目的,一心想着要与她滚床单,这样的男人,实在叫慕青觉得不耻。
慕青朝着沈云初莞尔一笑,“臣妾特来,自然是心系陛下,给陛下送点心的呢!”
送点心?沈云初有意识地瞥了一眼一旁的食盒,她送的也是人吃的点心吗?
“皇上吃惯了成妃的汤羹宁贵人的点心,偶尔换换口味岂不好吗?”慕青说得轻描淡写,素手撩起颈间的长发,那一笑俏然动人,沈云初心间的某根心弦像是突然被触动了一般,心跳霎时漏跳了半拍一般,他的贵妃,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朱雀殿外,成妃听闻今夜皇上独留在朱雀殿,便连忙命人备上了汤羹,火急火燎地赶了来,见朱雀殿内尚还亮着灯,猜想沈云初还没有入睡,提着裙子徒步登上宫阶,赵括见了她,遥遥一拜:“奴才拜见成妃娘娘!”
成妃秀眉轻挑,“赵公公,皇上可歇了?”
赵括即见成妃手中的食盒,便知成妃此来的目的了,而此刻内殿之中,贵妃尚在,这成妃是如何都不能让她进去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