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并未多说北蛮使臣之事,转而问及北疆军人数战力。平郡王道,“现有八万五千余人,除去后勤伤残诸人,健卒七万,皆可征战。”
秦凤仪点点头,“明日我们巡视三军后,商量一下出战事宜。”
平郡王领命。
之后,秦凤仪便打发祖孙二人下去休息了。
秦凤仪这一路过来,虽不是风餐露宿,也难免辛苦,在内侍的服侍下,除去甲衣,换了常服,在榻上歇了。
第二日巡视三军时,秦凤仪见北疆军衣甲虽有些新旧不同,但都齐整,兵器亦皆齐全,而且,因北疆颇多战事,这些北疆军颇是彪悍,不让西南军,更是远胜禁卫军。禁卫军跟他们一比,真是少爷兵了。
秦凤仪很满意北疆军的状态,笑赞道,“不愧我大景朝第一强兵。”
平郡王谦道,“殿下过誉了。西南军善战之名,天下皆知。禁卫军更是拱卫京机,无人能及。”
秦凤仪笑,“此二者,皆无北疆兵百战之势。”
看过三军仪容,之后,秦凤仪又令以百人为队,彼此较量。说来,禁卫军装备,那是天下第一的好,当然,现下比不上西南军。主要是,秦凤仪在西南时私造兵器,他还有个兵器制作的天才柳舅舅,如今柳舅舅新的铸造方子,西南的军刀天下一流。但,禁卫军的装备也绝对不差,起码,比常有战事的北疆军要好。不过,三者较量下来,当就如秦凤仪所言,北疆军第一,西南军第二,禁卫军排了个第三。
秦凤仪道,“论兵械,西南军为首,而且,西南军多为三十五岁以下健卒。论衣甲,禁卫军第一,禁卫军多在京城,禁卫军的衣甲便是朝廷的颜面。你二者不及北疆军,并非领兵之才就不如北疆将领们了,也不是兵士不如北疆军,毕因京师少战事。西南近几年战事也少了,不如北疆,时有战事磨练,故而,论骁勇,北疆为首。”
秦凤仪赏赐了北疆诸将,连带着今日出战的士卒,皆有赏赐。
一时,三军齐呼万岁,声震九霄。
秦凤仪对北疆军的欣赏很是安抚了北疆将领的心,能做到将领一职的,基本上傻子不多。大皇子自尽,以庶人礼葬。整个北疆军集团都担心受大皇子之事影响,今秦凤仪亲至,厚待北疆军,诸将领安心不少。
便是平家于北疆一脉,都安然许多。
秦凤仪也寻了平郡王祖孙私下说了大皇子与平琳一事,秦凤仪道,“大皇子为人,老郡王也是知晓的。他太心急了,陛下,不,太上皇南巡时,不过试探我的话,传到他耳中,他便以为太上皇有传位之意。进而受小人利用,铸成大错。皇后娘娘,难道不知大皇子所为之事?他们行此悖逆之事,哎,他们自尽后是解脱了,叫孩子们怎么办?朕以庶人礼安葬他们,就是为了保住几个孩子。我呀,兴许自幼在民间长大的缘故,总是觉着,大人事是大人事,无关孩子们。他实在是想得多了,如果我真有意帝位,当初我到京城,不会说破太上皇犹在人世之事。”
对于这一点,平郡王祖孙亦是心服口服。秦凤仪行事,最令人敬服的便是有一股子光明正大之气。大皇子为了登基,都能对亲爹出手。可秦凤仪到了京城,先是点破景安帝犹在人世之事,倘不是北蛮横插一杠,秦凤仪今年都不一定登基。反过来讲,如果秦凤仪当真对帝位急不可待,他根本不会说,景安帝尚在人世。
平郡王低声道,“陛下心性光明,天意所钟。”
“哎……”秦凤仪轻声一叹,“朕知道,大皇子与平琳之事,让你们越发谨慎小心。朝中,也有人上书说些挑拨之言。可朕相信,平琳是平琳,老郡王是老郡王。也有人提及朕的母亲,当年离宫之事。朕当年,初闻母亲之事,很是伤痛,连岳父与方阁老都受了朕的迁怒。你们平家更不必说,那时在我眼里,也就阿岚还是个好人。可后来,我慢慢的就想明白了,说到底,是太上皇负了我的母亲,与他人何干?便是老郡王的性情,咱们相识并非一日,我对你,还是了解的。我与太上皇,父子这些年,我虽难以释怀当年母亲之事,可太上皇的眼光,我是信任的。就如同,柳家有我母亲那样的烈性之人,也有恭伯那样提不起来的。也如同,平家有老郡王、阿岚这样的人,也难免有害群之马。我不能说我忘了母亲之事,但,我也记得,当年,是老郡王与太上皇,收复了先帝时失去的陕甘之地。我更不会忘怀,北疆之战,忠勇公战死沙场的壮烈。这江山,流过平家子弟的血。”
秦凤仪说到动情处,自己都不禁红了眼圈,平郡王更是潸然泪下,平岚悄悄的拭去眼角的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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