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在外面说道:“爷,到宫门了。”
南宫极嗯了声,牵起左琴瑟的手便下了马车。
在宫人的带领下,左琴瑟跟着南宫极往凤椒殿的方向行去。
走在碧瓦金砖的宫廊上,左琴瑟忍不住问南宫极,“陈皇后得的是什么病,为何指定要你医治?”
“不是指定我,是指定神医谷。”南宫极忽然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至于陈皇后的病……”
他望了一眼这诺大的皇宫,凉淡道:“是心病。”
“心病?”
左琴瑟目露深思,在这皇宫的倾轧中,能够站上那个位置的人,又怎会有心病?
看出她的疑惑,南宫极笑了笑,又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这时两人已到凤椒殿门外,左琴瑟只得住嘴。
领路的宫人进去通传,左琴瑟站在富丽堂皇的凤椒殿廊下,忍不住想,南宫极生母贞德皇后,就曾住在这凤椒殿,而现下却物事人非,不知他每每进入这凤椒殿,是否会触景生情?
她不禁抬眸看了一眼南宫极,没有疤痕的半边脸,矜贵清冷,看不出丝毫表情。
不一会,一个宫女从凤椒殿里走了出来,对南宫极福了福腰,说道:“皇后近日又发作了,请七王爷先行进殿医治。”
又转首对左琴瑟说道:“左小姐请先随宫人去紫兰亭等候,皇后稍后便会接见。”
两人分开时,南宫极给了左琴瑟一个‘安心’的眼神,便随那宫女走进了凤椒殿。
又过了一会,才有人过来给左琴瑟带路。
那宫女敛眉低首,在前面走的飞快,左琴瑟在身后叫唤了几声,那带路的宫女却仿似没听到般,依然脚步匆匆。
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为怕迷路,左琴瑟只得加快了步伐紧跟着。
紫兰亭前面的花园将将翻新过,许多泥土宫人们还未来得及处理,左琴瑟经过时,一不小心沾染了些泥水在鞋面上。
带路的宫女将左琴瑟带入紫兰亭后,转身便走了,期间一句话也未说。
左琴瑟撇撇嘴,这陈皇后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将自己与南宫极分开,又带到这里冷处理,无非是想在气势上打压住她,让她心理上先产生惧意。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陈皇后不让她等个把时辰恐怕是不会出来的。
左琴瑟在紫兰亭坐下,正想着怎么打发这无聊时光时,那宫女又返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双青面缎花鞋。
宫女将鞋子递到左琴瑟面前,生硬道:“换上。”
左琴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鞋子有些脏了,她抬头笑笑,“不碍事,我回府洗洗就好了。”
那宫女却不为所动,仍举着双手,“换上。”
左琴瑟有些诧异她的执着,但是转念一想等会要见陈皇后,也许是这宫女怕她穿着不干净的鞋子,冲撞了陈皇后。
她心下略宽,接过宫女手中的青面缎花鞋换上。
但是让左琴瑟想不到的是,那宫女抓起她刚换下的鞋就仍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左琴瑟一下就怒了,也不顾新鞋还未穿上,就嚯地站了起来。
那宫女瞥了她一眼,竟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左琴瑟看不下去了,提脚便要去追,却猛然感觉脚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嗞~”
她情不自禁地痛呼出声,立即抬起双脚一看,竟然发现白色的布袜上沾满了血迹!
左琴瑟皱了皱眉,抓起那宫女给她的鞋子便将底部最面上的一层撕了下来。
这一看不禁让她瞳孔一缩,赫然发现一排排银针密密麻麻地藏在鞋内,而她的双脚正是被这些银针刺穿!
好歹毒!
左琴瑟面容骤冷,抓起那两只鞋子便扔了出去。
“警告?还是下马威?”左琴瑟瞬间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陈皇后的鬼把戏,想必她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害了不少人吧。
可惜她左琴瑟不吃这一套!
看了看四周,只见一个宫人都没有,明摆着是让她自生自灭。
左琴瑟咬了咬牙,在脑海里搜索了下来时的路线,就这样裹着鲜血淋淋的布袜,忍痛出了紫兰亭。
但是她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疼痛难忍,而被她踩过的地方,流下了一串串鲜红的脚印……
没走几步,左琴瑟就已经脸色苍白,额头直冒虚汗,她将嘴唇咬得发白,只觉得这是自己此生所受的最大痛楚了!
人都说十指连心,她感觉自己现在比十指连心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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