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琴瑟只觉得心中被凿开了一个洞,一想起他方才那样专注地为别人作画,也气恼了起来。
她上前一步,伸手按住栖梧的画,望着南宫极,直接道明来意。
“跟我回东汉。”
南宫极远山似的眉蹙了一下,突然伸手一点左琴瑟手腕,左琴瑟顿时“啊”的一声,痛呼地松了手。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这才听他冷淡地回道:“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
他小心地将栖梧的画像卷起,竟是不再看左琴瑟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左琴瑟咬了咬嘴唇,见他要走,忙伸手拉住他衣袖,急道:“南宫极,你现在所思所想,并不是你真正的想法,相信我,跟我回东汉,你就会发现在的想法是错误的。”
她近乎乞求地摇了摇他衣袖,“跟我回去好不好?”
南宫极身体顿住,就在左琴瑟欣喜地以为他听进去了时,却见他忽然一振衣袖,左琴瑟猝不及防被震开了出去。
他没有回头,只有清冷地声音如冰传来,“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我现在的言行都是被情盅所支配?”
“你知道?”左琴瑟仓皇站稳身体,惊诧地看着那个淡如松竹的背影。
她本来还在考虑要怎么告诉南宫极他中了情盅的事,却没想到他竟知道,左琴瑟上前一步,下意识便要再度抓住他手臂时,却在伸出手时生生顿住。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就跟我回去吧,栖梧已经答应我,只要你愿意回东汉,她会解除你体内的情盅。”
南宫极许久没有说话,左琴瑟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能看见一个僵硬的背影。
就在左琴瑟等得有些着急,恨不得直接拉着他就逃跑时,却听见他迟缓地声音徐徐从前方传来。
“没错,我知道,并且甘之如饴。”
“……”有一瞬间,左琴瑟感觉自己耳鸣了。
耳边嗡嗡响了好久,她才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说什么?”
南宫极没有再重复一遍,他只稍稍停顿了一瞬,便带着栖梧的那副丹青头也不回地离去。
自使至终,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左琴瑟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内,忽然,她猛地追了上去。
不,他现在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是被控制的。
不要去听,不要去想,不是真的……
一直追到碧华殿外,左琴瑟终于看见了南宫极,还有另一个人。
她站在门内,看着她爱着的男子,将画好的丹青交于栖梧手上。
栖梧站在南宫极对面,透过他的肩膀,刚好可以看见神色寂落的左琴瑟,她唇畔笑意加深,展开画卷看了一眼。
“画得真好,极,谢谢你。”
南宫极神色并未有多大变幻,依旧清冷疏离,但说出的话却让左琴瑟几乎崩溃。
她听见他说,“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就好……
我甘之如饴……
左琴瑟只觉得心口那个洞越来越大,她脱力般地跌靠在木檐上,眼神空蒙地望着那个淡青色的背影。
为什么?
为什么再相见会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明知道他是被情盅左右,她的心里却依旧痛得无法呼吸?
南宫极似是发现了身后的动静,他侧了侧脸,却并未向后看,只淡漠地对栖梧问道:“为什么碧华殿里会住着别人?”
栖梧看着眸色痛楚的左琴瑟弯弯一笑,“左小姐跋山涉水为你而来,如果让她流落外面,恐怕有危险。”
南宫极似是蹙了蹙眉,略有不悦,“你何时如此心软?”
“她总归是你以前……”顿了顿,栖梧看了南宫极一眼,“爱过的人。”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极的脸,见他神色无波无澜,又继续道:“况且,我已经答应了左小姐,只要她能说服你离开南蛮,我就替你解了这情盅。”
妖娆的手指点在南宫极胸前,那亲昵的神态刺痛了左琴瑟的双眼,她已经无暇去想他一口一个别人,和不悦的神态了。
转过身,左琴瑟默默朝殿内走去。
可是南宫极无情的话语依旧钻入了耳内,她听见他负气般说,“你若想让我离开,我离开便是,但别让她住进碧华殿。”
一股钻心地疼痛蓦地从心底传来,左琴瑟脸色刷地惨白如雪,她伸手捂住胸口,艰难地转头,看着殿外的两人。
“噗!”的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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