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星的样子与她前世的横样很是相像,此刻伤心欲绝地抱着她的尸体,死死不肯松开。
左琴瑟难过极了,小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原本以为没了自己这个废物包袱,他会过得很好,却没想到他如此难过。
有族人过来要将她的尸体拿去火化,可是小星却死死不肯松手,甚至与那人动起手来。
小星在族中本就是佼佼者,一时,谁也不是他的对手,直到族长出手,小星才因为力竭而昏了过去。
“小星!”
左琴瑟嚯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青离挑起房帘,惊喜地走了过来。
左琴瑟有些茫然,眼珠子转了转,目光从房中陌生的摆设移到青离的脸上,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青离。”
她沙哑着声音,视线落在青离手中一个巴掌大小的精雕银盒上,问道:“这是什么?”
青离脸上快速闪过一抹羞赧,不自然地说道:“是药。”
见左琴瑟仍是茫然,红着脸补充道:“上那里的。”
左琴瑟脸色一变,突然伸手一把将那银盒打在地上,慌乱地看着青离,颤抖道:“你、你怎么知道?谁给你的?”
青离将地上的银盒捡起,想起左琴瑟身体上的伤痕,她偷偷抹掉眼角的泪,心酸道:“小姐,不管怎样,你要好好活着。”
将药盒拧开放到桌上,迟疑了下,青离又说道:“这件事,除了我,没人知道……”
左琴瑟脑袋嗡的一声轰鸣了起来,她望着那药膏,似是被刺激了一样,“是他,是他给你的对不对?”
那种事,只有他知道!
一股屈辱冲上头顶,左琴瑟眼眶红红地瞪着青离,嘶哑道:“拿走,拿走!”
关于他的一切,通通拿走。
他怎么敢、怎么可以,在说了那样的话后,还送这种东西过来!
左琴瑟咬着嘴唇,苍白的脸上铁青一片。
青离心中不忍,她上前将左琴瑟搂进怀里,哽咽道:“小姐,青离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你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主子他……对不起你,可是你要振作起来!”
同为女人,青离十分清楚左琴瑟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明白她心里的痛苦,可是……
“玉骨水还没有拿到,你外祖父还需要你去解救,小姐,我们需要拿到栖梧的手牌,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想想你自己的性命,想想你娘!”
青离闭上眼睛,对这样一个心灵刚受过创伤的十四岁少女说这些,实在有些残忍,可是时不待我,为了小姐的性命,她只能狠下心来。
左琴瑟身体一僵,她突然推开了青离,垂目道:“离祭神节还有多久?”
青离看着左琴瑟明显疏离的脸,涩然道:“小姐昏迷了七日,离祭神节只剩下十日的时间。”
左琴瑟点点头,疲惫地靠在墙壁上,“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青离犹豫了下,见左琴瑟已经闭上双眼,只好说道:“青离就在门外,小姐有什么事随时唤我。”
等到房间只剩下她一人,左琴瑟才睁开双眼,原本灵动的眸子像是历经了几世磨难,怔然地看着虚空。
玉骨水,外公……
这样一个残破的她,还要玉骨水有什么用?
救得了她的命,救得了她的心么?即使苟延残喘地活着,不过也是生生煎熬。
而南蛮族长,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外公,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娘亲……
左琴瑟眼神黯然了下来,那个给予她温暖,让她体会到母爱的女子,唯独想到巫雅,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临行前,娘亲将圣戒交到她手中,心中必然是期待能够找到家人的。
左琴瑟自怀中摸出圣戒,乌黑的戒身没有一丝光芒,却透露着古朴的气息。
左琴瑟忽然想起黑沙漠中,这戒指曾抵御了诡异的沙兽,她默默看了一会,将圣戒戴在食指着,对着烛火研究。
忽然,一股寒冷的夜风吹开了窗户,“噗”的一声,将烛火熄灭。
那风,带着微微的湿意,似乎要下雨的征兆。
左琴瑟下意识转首,就看到那个如同修罗夜刹般,站在窗前的男子。
窗户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一道惊雷忽然凭地响起,乍现的光芒中,左琴瑟看清了男子的脸。
她瞳孔蓦地一缩,立即惨白着脸叫道:“青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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