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季孙行父总算赶回曲阜,一听留守诸位贵族的应对方式,气得差点没心脏病发作。
鲁国是三桓把持着诸多的位置,只是鲁君的权威并没有完全丧失。
所谓的“鲁国三桓”事实上就是鲁国的公族。
现阶段鲁国三桓虽然把持朝政,却是没怎么过份的嚣张跋扈,大方向上面跟鲁君是一致的。
他们在干的事情是排挤非公族……,或者说是在排挤非三桓的贵族。
“主,鲁国再来人,来者乃是鲁国执政!”茅坪当然知道季孙行父,还是如雷贯耳的那种。
智朔多少有些嘲讽地说:“鲁国不顾礼乐之国应有之尊了?”
季孙行父是鲁国的执政吖!
按照鲁国的行事准则,执政只能面对执政或一国之君。
可是,谁让吕武不管鲁国那边后面再来什么人,该接待会接待,谈事则完全见不到人。
鲁国那边看到吕武的态度,一次比一次更加着急。
尤其是季孙行父回去,直接又坦荡地提到,鲁国依赖晋国才得以保平安,想获得莒国更是离不开晋国的支持。
他只差没指着一帮留守贵族的鼻子骂,痛斥他们的脑子被门夹了,怎么能那么对待吕武一行人。
叔孙豹表示不服!
这一段时间,准确的来说是从去年(公元前575年)开始,他一直在忙着喂饱鲁君黑肱的母亲,很是又操又劳,腰杆受不了不提,肾也遭到极大的挑战。
忙到一天几乎下不了床的叔孙豹,觉得自己的辛苦又有谁知道呢?
耽搁了一些正事,又怎么啦!
有比喂饱国君母亲更重要的事情了吗?
偏偏这事不能让人知道。
让国君的母亲身心愉悦,也是国之大事嘛!
所以,叔孙豹觉得自己老委屈了。
吕武知道季孙行父是急了,才会亲自赶过来。
他面对这种事情,再不愿意也要出营几里相迎,以表示对执政这个职位的尊重。
“经时未见,阴子越发蓬勃。”季孙行父率先开口。
能看得出他们赶路赶得很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吕武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武率队入鲁,一路阅览鲁国风光,可惜未能品尝鲁之佳肴美酒。”
一路劳顿啊!
连个来招待的人都没有。
这就是礼乐之邦的鲁国?
传出去,必然使天下人笑话。
季孙行父避开这个话题,让驭手驾车与吕武所在的战车平行,说道:“我闻阴子已是下军之尉,何其幸哉?”
“得下军将与下军佐看顾,寡君亦是看重。弱冠之年得幸有此,武唯有兢兢业业,以报国恩。”吕武说得有些不咸不淡。
“又闻阴子新获‘霍’之地?如此林姓于晋国乃是三‘邑’之族,必在阴子之手更进一步。”季孙行父含笑说道。
一路上是闲聊,也是试探。
来到营盘辕门。
季孙行父在远处已经阅览了营寨的格局,发现章法十足。
他还目测出这一支晋军的兵力超过两个晋国“师”,进入营寨后再看晋军士兵一个个显得剽悍,装备亦是十分精良,有些小振奋,又感到迟疑。
这里的晋军数量接近三万,“徒”与“羡”有个两万左右,剩下的是辅兵。
“晋不愧为大国,仅是智氏与阴氏、魏氏合兵,便有如此强军。”季孙行父来了个实名羡慕。
伴随左右的智朔暗自撇了撇嘴,暗道:“好歹是一国的执政,有点没见识。”
不是季孙行父没见识,是他真的感到无比羡慕。
晋国那边,实力强大的卿位家族发起狠,拉出一个军团的兵力都算少,单凭一家之力干点什么灭国的事,外援都不用找。
哪怕是中等家族,实力弱小一些,哪一家又会少于一个“旅”的武力?
不用提晋国的一个“旅”的士兵多达一千五百人,除了战车数量相等之外,已经是列国三个“旅”士兵的总合。
入帐。
因为吕武在职位上与季孙行父不对等。
不想过份打脸为前提,主位肯定是空出来的。
两拨人也就来了个面对面的座位安排。
非战时状态,晋军是不禁酒的。
过去了那么多年,老吕家饮食方面优异,名声已经渐渐传达列国。
季孙行父看着案几上空空如也,又是一点设宴招待的迹象都没有,知道本国的留守贵族是将吕武等人给惹毛了。
“鲁晋乃为亲善之国,鲁赖于晋之相助,得以屡抗齐之暴虐……”季孙行父讲了一大堆。
吕武脸上保持微笑,默默地听着。
“莒为东夷之国……”季孙行父又是吧啦吧啦一大堆。
吕武脸上已经很难保持微笑,笑容在逐渐变得僵硬。
所以呢?
晋国就是应该无条件地袒护鲁国?
哪怕是鲁国再混账,也应该得到无私的爱?
但凡吕武不帮助鲁国,就是破坏长久的友善关系???
这……,晋国与鲁国之间,到底谁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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