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父到底多活了几十年,看问题比胡婧透彻,他说:“知道你在老太太病发前去过又怎么样?只要你不承认,谁知道你跟老太太说刺激她的话了?从现在开始,记住,你没有跟老太太说过任何不好听的话,那天早上你只是去跟老人家告别,因为你要回家探望你身体不舒服的爸爸,走的时候老人家好好的,明白吗?”
“爸……我、我还是害怕……”
“别害怕,按爸爸说的做,你不会有事,你回来穿的那件衣服我已经给你烧了,没有证据证明老太太的死和你有关,就算医院走廊有监控,也拍不到病房里面去,安心。”
“真的不会有事吗?”胡婧还是不安。
“爸爸保证,不会让你有事。”胡父郑重其事。
胡婧稍稍安心了些,“我知道了。”她眼眶泛红,“谢谢爸,对不起爸,当初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还为了窦金文和你吵架,伤了你的心……”
“傻孩子,都过去了,你永远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
胡婧一下子哭出来。
窦母送淼淼进来时,见胡婧哭得厉害,以为她是为老太太哭,安慰了几句,见她越哭越凶,最后也随她去了。
从房间出来,窦母逢人就说自家儿媳妇哭得有多伤心,多孝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个孝顺的儿媳妇。
贺际帆不仅要陪着窦薇儿,还要帮忙操持丧事,以逝者孙女婿的身份迎来送往,葬礼结束之后,所有亲友都认识了他。
窦薇儿跪在老人家的墓碑前,任由夜幕降临在她周围。
四月中旬的夜晚,微微有些凉,带着体温的男士外套搭在她身上,她转头,只能看见贺际帆的轮廓,周围没有一丝灯光,只有头顶的月亮洒了几缕光辉。
“回去吧。”寂静的黑暗里,贺际帆的声音像是敲在人心上。
窦薇儿的右手覆上贺际帆搭在她右肩上的手,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说,以后会一直陪着我,不让我一个人。”
话音刚落,窦薇儿感觉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收紧了力道,“是真的,只要你愿意。”
“你以后还会再像以前那样交那么多女朋友吗?”
“不会。”
“州州的妈妈呢?”
“以后不会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关系呢,州州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流淌着他们两人的血液,他们永远也不会断了关系,窦薇儿这么想,却没有这么说。
“那,我愿意让你一直陪着。”这几天,她看着贺际帆忙前忙后,她总在想,奶奶去世的时候,会不会还在担心她以后没有依靠呢?
会不会还在遗憾,没能看着孙女走进婚姻殿堂?
贺际帆不确定地问了句:“你认真的?”
窦薇儿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不不,我愿意。”贺际帆一把抱住她,紧紧抱住,“谢谢你,薇薇儿,我很荣幸能有机会陪在你身边。”
窦薇儿流着泪,笑了,“你这话说的,好像有些可怜,那么多女人等着你宠幸呢,还怕娶不上老婆不成。”
“我想娶的只有你,以后也只会有你。”顿了顿,他说:“你信我。”
“嗯,我信你,就信你这一回。”窦薇儿把脸埋进贺际帆怀里,他这几天都没有用香水,身上依旧有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很好闻,一如既往地让人迷醉。
贺际帆闻着她的发香,“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可是……”窦薇儿说了具有转折性的两个字。
贺际帆有些紧张,生怕她反悔,“怎么了?”
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窦薇儿也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不由得失笑,“别紧张,我只是想说,因为贺……你母亲的缘故,奶奶有些不赞同我们在一起了,我现在算是违背了她老人家的意愿,你是不是该跟我奶奶说点什么?”
贺际帆松了口气,道:“这是应该的。”
他在窦老夫人面前跪好,挺直了腰背,像他十八岁那年入党时对着国旗宣誓那般庄严,“奶奶,您放心把薇儿交给我,不管我母亲如何,我定不叫她受半分委屈。”
“还有呢?”
“以后家里的小事都听薇儿的,大事我们一起商量着决定,我赚的所有钱都交给她。”
窦薇儿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这些天来笼罩在她心上的阴霾似乎也随着夜风消散了。
她望着只能看见轮廓的墓碑,心里想着,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幸福,奶奶,您放心。
即便将来被时间证明,贺际帆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会努力让自己过得最好。
窦老夫人的坟墓在村庄北边的一片坟地里,和窦老爷子并排葬在一处,周围坟包林立,风吹过此处发出‘呜呜’的声响,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十分凄凉阴森。
贺际帆搂着窦薇儿,顺着隐约可见的小路往回走。
从窦老夫人离世的悲伤里抽离出来,窦薇儿才发现周围的景物有些可怕,忍不住往贺际帆怀里缩了缩。
回到家,殡葬乐队和亲友都已经离开,院子里临时搭起来的棚子也被拆了,一切就跟以前一样,堂屋里灯火通明,一进大铁门,两人就听见屋里传出窦母算账的声音。
“把所有花销都除掉,净赚了一万一!”窦母兴奋,转头看见窦薇儿和贺际帆,她道:“虽然丧事上所有的花销都是际帆出的钱,不过际帆那么有钱,应该不会跟我们争这点钱,对吧?”
“再说,以后你们肯定不在老家了,这刮风下雨的,老人家的碑万一被冲倒了,都是要钱修的,我们拿这钱,也都是为了老人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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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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