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之际,她伸手去揭于柏徽的黑色口罩。眼疾手快下差点要触及到那层绵柔的布料,手却被紧紧握住。
但林霖怎么会束手就擒,把在警校学到的那些东西适时地甩出来,可是她那点花拳绣腿怎么能制服得了他,几招过后,手被紧紧反扣在了自己腰上,后背被压得差点要亲吻住自己的脚尖。
于柏徽轻笑:“小丫头片子,没想到还有几手?”
林霖疼得皱起眉,可嘴上却是不饶人:“什么几手,我明明只有两只手!有病啊,还不放开,小心我告你菲礼。”
也不知怎么得,乔菀觉得眼前的姑娘特别直率,没来由的喜欢,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劝了句:“算了。她好歹是个女孩儿。”
林霖佝偻着身子,把脸瞥到了极限,却还是够不着乔菀的目光,豪爽道了句:“姐姐啊,还是你够意思,这男的太粗鲁,您没少挨他的揍吧。”
这句话一出,惹得乔菀不由被逗笑。这小姑娘眼力还真是不错,一句话便到了点子上。
于柏徽还真是有点小小的暴力倾向,记忆中,她确实挨过于柏徽的耳光,更别说那只至今停留在她记忆的狼狗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于柏徽被林霖一席话弄得苦笑不得,无奈放开她的手,没想林霖却在乔菀毫无防备之际一把扯下了她的口罩。
当她看见乔菀的脸,倏然瞪大双眼。是她,黎子谦心心念念的前妻,他身边的男人又是谁?是婚宴过后沈若天嘴里的华侨?黎子谦的旧相识?
“乔菀,你和他……”林霖说了一半没说下去,秀眉微蹙,泛起自己的考量。
该死,原来是这女人移情别恋,亏黎子谦还这么惦着她,要是黎子谦知道她早就有了别的男人,一定会很伤心!
于柏徽窥视着她的眼神,再次把她暗到墙上,锁住她的喉低喝道:“你认识她?你是谁,说。”
林霖的身子被提起,双脚在墙面上扑腾,强扯着嗓子:“大…大哥啊,你…你捏住我的喉咙我…怎么…怎么说,快透不过气了。”
乔菀冲于柏徽摇头,他才松手。
林霖摸着自己的颈部,缓了口气,一手叉腰指了指又把口罩带回去的乔菀:“我认识她很正常好不好,她是黎子谦的前妻,很多人都认识她,再说了,报纸上写你们失踪了,现在又带着口罩鬼鬼祟祟,分明就是有鬼,我看这起案件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一双犀利的深眸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说话要注意分寸,不然你的命怎么丢的都搞不清就上西天了。”
林霖扇了扇鼻子:“大叔,你嘴巴真臭,会不会说话啊?一看你就是那种腹黑的毒蛇男,没感情,没判断力就算了,关键还没脑子。”
说完又侧身对乔菀告诫了句:“姐姐,眼科在二楼,你怎么能看上他和你老公离婚?不然我陪你去瞧瞧眼,你眼神铁定不好。”
于柏徽拉住她,脸色沉到极点:“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在和黎子谦的较量中,他唯一输得一败涂地的便是乔菀的爱,这是他心里无法治愈的伤口,而面前的丫头出口的话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林霖刁蛮地勾了勾唇:“姐姐你看,又想使用武力。”
他暗自咬咬牙:“最好老实交代,不然,今天可能就回不了家了。”
林霖不甘示弱,扬起下巴反问了句:“喔?你现在是准备威胁警察吗?”
于柏徽闻言,指了指她的鼻尖,不可置信地道了句:“警察,就你?”
林霖最恨别人瞧不起她,不信她小身板能做个好警察,语气一下子恶劣许多,从裤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在于柏徽面前晃了晃:“我就不能做警察?睁大你的狗眼瞧好了,这是我的工作牌。江C编号28953我可是在执行公务,保护重要人证,你说到底谁回不了家?走走走,既然没失踪,抓紧跟我回去做个笔录。”
话音落定,干脆攥着他的衣袖往外拖。
默不作声许久的乔菀,抿了抿唇,脸上莫名开始发烫,不着边际地插了句:“先等等,你认识黎子谦吗?”
林霖瞥她一眼:“我当然认识啊,岚城谁不认识?”
“他,真的死了吗?”
“死什么死,不在那儿站着么?”
本只想整整这个负心女人,吓吓她。却不想,林霖伸手随便往通道外头的长廊上一指,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正巧从拐角处弯过来。
林霖趁机站到通道之外,随便一瞥,竟真的看见了黎子谦,倏得瞪大双眼。
直面而来的脸逆着光,细白的光线散落,折出万千条光影覆在他脸上,林霖的视线刹那间出现盲点,可他身上还穿着那套深蓝色西装,林霖还是一眼就辨了出来。
黎子谦说过,暂时不想让乔菀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目光一沉,她突然挡在乔菀的面前,遮住她的视线,行为让人一度难以理解。
走廊上站了很多人,乔菀紧紧拧眉喵了一眼,黎子谦正好被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遮住,两人的目光阴错阳差没有相遇,她略带失望的低下头。
她知道,女警不过是随口说的一句,黎子谦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虽然觉得他还活着,可直觉这种东西从来不能作为笃定的理由。
而站在一旁的于柏徽率先看到那道脚步匆匆四处张望的身影。黎子谦的眉眼,于柏徽怎么会认不出来,也顾不得警告林霖什么,他一把拽起乔菀的手,将乔菀拉了个转。
“别再听这丫头胡说八道,我们先走。”男人焦躁的嗓音一下子便沙哑。
失落过后,乔菀的声音有些轻:“走?才刚来,我们还没……”
攥住她手的力道又加深了一分,于柏徽的脸色很难看,气急败坏地低吼:“什么都别说了,走!”他的话更像是道不容人拒绝的死命令。
他怎能允许两人见面?如果见了,会真正的,彻底的,失去面前的女人。
只要让乔菀见到黎子谦,那么,连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不复存在。这个硬朗的男人竟担心失去一个女人而惊慌无措。
她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手,不理解地大喝一声:“干嘛?”
女人尖锐却熟悉的嗓音一下子传进黎子谦的耳朵里,两个男人的双眼真真正正的撞上。连接的眼光隐隐透出火光,绝对是水和火,金与木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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