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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云层,淡淡散布着温柔的光。
乔菀对着电脑里的字幕想了一夜,眼睛干干的,涩涩的,起身打开了门,竟发现于柏徽坐在门口,紧阖着眼。
她心口一窜,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以反派角色出现在她生命里,又在时光中渐渐了解他,熟悉他。
生命里走过甲乙丙,似乎都成了路人?
现在爱的未必是曾经爱的,曾经爱的未必是最深爱的,最深爱的未必是能停留的,能停留的未必是她想要的。
自嘲的笑容掠过嘴角,她缓缓蹲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
他苏醒,一眼便瞧见依附在乔菀下眼睑的那层淡淡的黑色。
“去床上睡吧。”
大清早的,于柏徽竟看见乔菀对着她笑,不由得一怔,站起身,顺便一手将她勾起,问了句:“床上?”
她点头:“嗯。你休息一会,下午我想去黎氏看看。”
他覆在唇边的笑纹渐渐扩大:“不用,我不困。”
在于柏徽看来,乔菀这句话至少是重关心,心里便一下暖和许多。
乔菀不动声色地剥开紧紧箍住手臂的那只大手,眸底凝聚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清淡地回了句:“好,那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说完,便自顾自转身离开。
于柏徽紧跟其后,门关上的那一瞬,他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关心?”
乔菀坐在电脑前,习惯性地打开笔记本,查着和黎氏有关的资料,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回着他的问话:“对不起,之前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希望你原谅。”
“你的意思是?”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从外头散进来的光线,略显低沉的声音划过乔菀的耳际。她的下一句,会不会是要给个机会之类的,男人的一颗心差点提到了嗓子眼。
她抬眼看了眼于柏徽脸上的表情,浅浅勾唇:“没有特别的意思,我和你有一个很相似的地方,对待事情都太执着了。我们都一样。”
一盆冷水又浇下来,于柏徽有点不想接受:“你还是不死心,要继续下去?就算黎子谦真的死了,也要帮他守住黎氏?”
“是。”乔菀一如既往的坚定。与其伤心流泪,不如做点实际的东西。
他低低叹出口气,百感无奈:“我懂了,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要知道黎氏高层的人物关系,还有资本运作的大致方向,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运筹帷幄的。”
她站起来,转身靠在电脑桌上盘起手,秀眉轻轻挑了挑:“呵呵,其实在考法医之前,我修过金融。至于后来选择做法医,是以为付景年。不提这个!黎氏看似是黎浩南的爷爷黎军一手创办的,但奇怪的是创办时的资料,网上一点痕迹也没有。至于黎氏持有一定股份的董事一共四人,分别是陆建立,何仲,汤饲岳,还有一个王正群。”
于柏徽的眸底深处有些惊愕:“你!”
见他半信半疑,乔菀脱口而出:“资本运作又称资本经营,利用市场法则,通过资本本身的技巧性运作,实现价值增值。利用资本市场,通过买卖企业和资产而赚钱的经营活动和以小变大的手段。
现在不是说资本运作的时候,现在第二大股东黎浩东联合他儿子沈若天里应外合有意搞垮黎氏,现在黎氏高层就像一盘散沙,各个股东都着急抛手里的股份,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因为黎氏生态基地的计划挖了一个太大的坑,现在这个工程停滞在那里,光是地皮,人工和开启,以及高价购进的药种已经是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为求自保,所以黎氏的高层谁都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说难听的,黎氏现在的股份不值钱,弄得不好,真会上演一元钱接手黎氏的桥段,股东们都怕黎氏被银行收走,作为负债人,他们的账户会被冻结,那时候他们将一无所有,他们所恐惧的,是这个。”
于柏徽有些哭笑不得:“你居然懂这些?”
乔菀点头,将自己的想法逐一道来:“有人大肆收购黎氏的股份,明眼人都知道收购的人若不是替死鬼就是个低智商生物。在风口浪尖上,有人跳出来收购黎氏的股份,自然会被怀疑成和爆炸事件有关联。
可昨晚三点多的最新更新里,又一个消息传出来,就是原本收购股份的人正在大肆抛售。看来收购股份的人是虚晃一枪,蒙蔽视线。这下可好,岚城的龙头企业经过他们这么一闹腾,几天之间成为个烫手的山芋。如果到时候黎氏的负债率达到一定程度,那帮股东为了不宣告破产,在这重契机下,只要跳出一个傻子愿意接手,他们都会双手奉上。”
于柏徽直勾勾地盯着她,整张脸上都是惊叹:“你让我好意外。下午去黎氏,你是想?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接手了,偿还不了的话……”
她撇了撇嘴:“现在想不了那么多,黎子谦婚宴上,黑手分明就是在黎氏危机的时候故意制造出一个绝境,等着那些个股东来跳。这个人至今没有露面,我得赶在他之前,不然错过了机会,黎氏就真的不姓黎了。”
于柏徽想了很久,但乔菀的想法始终还是太简单了:“不惜制造爆炸事件,都要得到黎氏,就算你真接手,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你吗?你要清楚,你在玩火,一不留神,会焚了自己的身。”
“所以,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吗?”
突来一问,让他不知所措:“什么意思?”
乔菀靠近他,像是审视般地盯着面前不安的面孔,一字一句道:“曾经我以为陈爱出事,只是个谋杀案而已,但经过了那么多事,我似乎明白了。真正的目的是黎氏吧?你,沈若天,黎子谦,斬叔之间到底有层什么样的关系。我看到的,听到的,只怕都是表面。”
“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她早料到于柏徽不会告诉她什么,心里也没什么失落感,点点头回了句:“你不肯说,我不逼你。早晚会真相大白的。希望等真相揭开的一天,不要让我太震惊就好。”
……
林霖拖着行李箱,拉到黎子谦跟前:“呶,三亿二千万,一分不少。”
黎子谦抬眼,瞳仁深邃:“谢谢。”
她一屁股栽在床上,挑了挑眉:“话说你胆子还真够大的,让我去律师那拿那么多钱,你就不怕我借款潜逃吗?又或者是半道被人抢劫什么的。”
黎子谦的表情云淡风轻,嗓音不急不躁地说了句:“要是怕,就不让你去了。”
“哎,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原以为你已经趴下呢,没想到还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只是那个律师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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