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脸庞厚如城墙,他可不会理会戏志才心里的不平衡。
戏志才摇摇头,他是拿牧景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没办法了。
“昨夜战果如何?”
牧景看着戏志才有些发黑的脸庞,感觉自己不能太过分,要是把这尊大才气走,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开始转移话题。
“出乎意料!”戏志才说起这个,面容点的有些沉下去了。
“出乎意料?”
牧景眯眼:“有什么事情是出乎你意料之外的?”
“主公不杀天子,我能理解,但是我想,这么大好机会,当今天子亲自送把柄给主公,主公最少应该废了天子,扶持一个傀儡上位,更符合牧党在朝廷上的利益,更加方便我们主持大局!”
戏志才道:“但是南军兵围北宫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主公就撤兵了,连同雒阳城他也城门大开,听说是太后娘娘说服了主公,天子上朝,现在朝议还继续,但是我估计天子是脱身了!”
“我爹是什么想了,那是他的事情!”牧景想了想,道:“有蒋路和胡昭在他身边,他也吃不了亏,拿不拿下天子,其实我认为并不重要,光熹天子逼近是正统,废了天子,我爹是想要做梁冀,还是做王莽啊!”
梁冀,当年的大将军,在位期间,换了三个天子,权倾朝野,独霸朝纲。
王莽,前朝权臣,一手葬送了西汉江山的枭雄。
“可光熹天子的手段和城府,日后必会想办法制衡我们的势力,他可都不好对付!”
“那是以前,以前他在暗,现在可不会有太多人认为天子如傀儡,更多人的目光盯着他,他反而没有什么作为了!”
“或许主公的考虑是对的,但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按照主公的脾性,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蔡尚书以命相抵,堵在宫门,都堵不住他,可太后娘娘却能说服他!”
戏志才眯着眼,在寻思其中的猫腻。
“想这么多干嘛!”
牧景眼眸之中划过一抹异色,很快就恢复正常,他笑着说道:“我们不如想想,这袁氏该如何处理!”
天子可以放过,但是袁氏必须诛。
这是共识。
“杀!”
“怎么杀?”
“光明正大的杀!”戏志才道:“杀一儆百,杀四世三公之大族,镇天下门阀!”
“我们能想到了,胡昭那老家伙会想的更深,而且会比你更狠!”牧景沉声的道。
“嗯!”
戏志才道:“孔明先生的一生经历,非我能媲美,他行事之缜密,天下少有,恐怕他早已经想好了!”
“有他在父亲身边,朝廷上的事情,我们放一边!”
牧景道:“我更像把昨夜的事情理一遍!”
“你的意思,还想挖一挖?”
“我不相信单单凭借袁氏还有那十余个士族能凑出这么死士,还有之前在街道上行刺我的人,在加上曹操持剑行刺,这个局,恐怕参与的人已经不计其数!”
牧景冷笑:“总要找出来,不然寝食难安,杀不杀无所谓,震一震是要的!”
“世子,你第一次遭遇刺杀,行刺的皆为游侠,大多都是幽燕之地的剑客,为首的是王服,王越的弟弟,他功夫了得,加上史阿始终剑下留情,让他跑了!”谭宗这时候开口,禀报说道。
“那王服背后呢”
“估计有人通消息,但是此事还需要查!”
“查!”牧景道:“既然是游侠,那就用游侠的渠道去查!”
“明白!”
谭宗点头,继续说道:“另外在永安街上的行刺,看起来是卫仲道心有不甘而聚众狙杀,卫仲道被世子射杀,而随后南军封了京城卫氏的门庭,所有人已近下了大狱,但是此事背后不简单,我让带人去看过那些尸体,查得出来基本上都是并州和西凉人!”
“黄忠回来没有?”
“今天早上已经回来了,一身水迹,受了伤,而且伤势不轻,圣女殿下亲自为他疗伤之后,他正在闭关调息,殿下说他被一股强悍的内劲震伤经脉,就算他的功力强大,可要完全运功疗伤,最少要两天才能恢复!”
“安排人在他周围守护,不能让人打扰!”
“诺!”
“能伤的了黄忠的人,我数不出几个!”牧景的眸子闪烁一抹幽冷的光芒。
“外来的我不说,雒阳城之中,就一个!”
戏志才阴沉沉的吐出一个名字:“吕布!”
“那些死士都是西凉和并州的兵马,那只能说明,我们的大司马也按耐不住了!”
“昨日西凉军调动了,但是他们反应很快,在我们出兵城门的时候,全收了回去,楞是没有留下一丝丝的把柄!”
“李文优!”
牧景一派案桌:“要想对付董卓,首先要对付李儒,这厮不好对付,做事不仅仅布局精妙,而且手段狠辣,被他逮住机会,会把我们一口咬死!”
“我来盯着他!”戏志才身上升起来一股斗志:“我也想要看看,这个被大司马依仗的谋士,到底有多少本事!”
“对了,曹操呢?”
牧景突然响起了昨夜之中最关键的一个人。
“逃了!”
谭宗有些羞愧的道:“是属下办事不力!”
“跑了?”牧景皱眉。
“曹操行刺主公,伤了主公,本该会被我们盯死的,可是袁逢发难,我们倒是把注意力都放在袁逢身上,后来死士和景平将士争锋,他倒是溜得很快,而且肯定有人在协助他,不然就算趁乱,他也不可能溜得出牧府!”
谭宗详细的汇报:“后来我派手下追踪,可他反应太快了,出了正阳街就完全不见踪迹了,还有他那些执金吾缇骑的手下,早一步拿下了正阳门,顺势就逃出了雒阳城!”
“曹操会听天子的,行刺我爹,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后来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此人虽有野心,可对汉室却一片赤诚!“
牧景想到了一些事情,瞳孔微微变色:“他行刺不成,必然会逃出京城,就怕他手上拿着什么天子的信物而出,到时候恐怕局势就会失控!”
“曹孟德而已,他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当今太傅,已是一个丧家之犬,不要说在雒阳,在关中都没有立足之地,只能仓皇逃命,你在担心什么?”戏志才皱眉。
“勤王!”
牧景轻声的吐出两个字。
这是历史给他的一个提醒。
虽然牧氏父子提前一步进驻了京城,改变了汉末的不少历史,但是对于曹操的历史,到如今地步,与轨迹之间何其相同,他依旧是行刺了,虽行刺对象不一样,可终究会让他一战成名,然后他还幸运逃出去了,如果要是按照历史,接下来要是让他逃到陈留,那岂不是……
“不会吧!”
戏志才闻言,面色也变了。
他没想到这一点。
勤王起兵,说的简单,这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如果打开了,谁恐怕都收不起来,届时必是一场血战。
“谭宗,其他事情放一边,立刻去给我做两件事情!”牧景面容变得凌厉起来了,声音杀伐,不容反驳。
“请世子吩咐!”
“第一,景武司探子沿着东面,我给你调动景平军的权力,从雒阳到陈留,各个关道,全面通缉搜捕曹操,决不能让他逃出关中,遇上了,直接杀无赦!”
“诺!”
“第二,联系赵信,把宫里面彻查一遍,我要是知道天子和曹操之间,有多少联系!”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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