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雪地草原,两辆车,几匹马,一路不疾不徐地向前走着。走过注视着他们的干枯麦田,走过落下的太阳,走过冰冷的黑夜,走过散落着的零星的几户人家。
“姑娘,”清莲的脸上带着平和,甚至还有一丝向往,“这里,很好。”
“哪里好?”
“天宽地广,看得远,那些心里堵着的事儿,忽然就想开了。”
几人听着清莲最朴实的感受点头,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赶了五天的路后,他们终于是看到了真正的燕西。冰雪覆盖的荒芜草原上,耸立着黄土堆砌的高台城墙。穿过城门,是和塞西城有些像的弥漫着黄土的街道。只是房子不是窑洞,而是和城墙一样的黄泥房子。
为了避免麻烦,花灼此时已经坐上了他那辆看似平淡无奇的黑色马车,千默他们坐车跟在后面。
“这里是朐(q)衍城,”牧芷晴低声跟他们介绍着。“朐衍王庭就在城的最西面,燕西以西为尊。”
“那朐衍是八国最弱?”它处在整个燕西最东面的地方。
“恰恰相反。”牧芷晴不由往前面黑色的车望了一眼,“朐衍,是燕西的第一道防线。虽然燕西八国各自为政,但是他们的内心还是坚信着他们祖祖辈辈的信仰。这里是他们的土地,有他们自己的名字。”
牧芷晴无声的说了两个字“西戎”!那是燕西在被大燕统治前的名字,也是燕西百姓心中不肯忘却的辉煌。
所以对于燕西百姓来说,朐衍往外,就是别国。不论内部有多乱,对于朐衍外的一切,他们都是共同抵制的。所以朐衍驻扎了燕西最多的兵力。不是防别人,就是防备他们称为“君”的人。
“哪怕是他,”牧芷晴的眼神看着前面的马车,“也改变不了,也不能改变。”
她突然有些隐隐的心疼,那个和其他燕西人一样壮硕的却带着大燕人的儒雅的男子。他的心里该是矛盾也艰难的吧。
“朐衍王与他的关系……”千默和骞绯月敬重花灼,自然也会替他担忧。
牧芷晴知道那个车里的人听得到他们的说话,她开始有些踯躅,他是局中人,她并不想议论。
“他是我亲爹的生死兄弟。”似乎是看穿了牧芷晴的内心,马车里一道声线传来,“花灼,想听听牧姑娘的建议。”
似乎是对方能看见一样,牧芷晴轻点了头:“朐衍王是燕西上任领主最信任的兄弟,也是燕西的大元帅,手里握着燕西十万兵马。”
“共有多少?”千默并不避忌这个话题,他知道,花灼既然让牧芷晴说,就没存着瞒着他们的心。
牧芷晴犹豫出声:“大燕封地,不允许超过十五万!领主可独领五万。”
骞绯月和千默点头,也就是说,明面上是二十万兵马。可这朐衍王就占了十万,两人不约而同地都皱起了眉头。
牧芷晴知道他们的担心:“朐衍王是燕西忠诚的将领,否则姜领主也不会放心把兵权交到他手上。而这些年,他也一直尽心竭力守护这燕西,哪怕是姜领主失踪近二十年,他都没有异动。”
姜领主原名姜围,是花灼的亲生父亲,燕西的上任领主。花灼本姓姜,只是为了感恩花朵夫妇的养育教导之恩,所以没有改回姜姓。
骞绯月摇摇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虽然她不知道花灼有没有留后手,但是她很清楚,军权在谁手里,话语权就在谁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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