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最近常吃的食物是在这样的地方卖的啊。
那女人闹得轰轰烈烈,他还以为她能将这种小摊子,修整成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呢!
沈大人暗自撇嘴:吹牛皮果然是她的强项!
这时已到未中,矮桌前的四五个客人也慌忙站起身,战战兢兢地行完礼,却不敢起身。
沈大人见状,随即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多礼,又状似随意地问道:“江寒呢?怎不见人?”
江老爹恭敬答道:“回大人话,我家小子回利来茶馆去了。”
“小子?”沈大人唇角勾起,深深看了江老爹一眼,也没去揭穿他,只嘀咕道,“还做甚小二?自家生意,还不够忙活的?”
“唉,这孩子待在茶馆也是为了家里。小人虽不愿她再去,不过,她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该履行诺言!”
“履行诺言?呵,她何时看重过诺言?”沈大人冷嘲一声,不欲再说,拱了拱手就告辞离开了。
他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她钱可挣够了的——他书房里还留着她的白条呢!
这可跟他在陈县令处受了刁难无关!
陈县令……
哼!不给他养兵费用就算了!
连他码头上收的这几个钱,还想来分一杯羹!还要三成!
即便后来,他用养兵的费用做要挟,逼得他退了一步,每月依然要给县衙上缴一成利。
这事想想就憋屈。
上缴县衙?
最后全要进县令的口袋!
他差点就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这些还是其次,一成利是多少得按他说的来算。
最让他生气的是——
临走时,陈县令竟然直接要求他,不得再对黄帮名下的两艘商船过度查检,这两艘船的停泊费也要适当减免。
甚至还特意强调了“不得过度查检”就是指,不能无视单货相符,强行将船扣押在码头一点一点翻查。
他一听就知道陈县令是为谁在出头。
两艘船,黄帮出的力比出的资多,真正的出资人却是方高。
他本不想去惹这方高,没想到这方高竟要主动来招惹他!
既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得给他找点回礼才行!
更何况那截杀事件,他虽已召回了初一,却还未正式动手呢!
以为做得隐蔽,他就猜不到真正的主谋了?
想用黄帮来当替罪羔羊,那也得他对这只羊感兴趣才行!
沈大人主意一定,也就不想再慢悠悠地走回去,索性翻身上马,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沈大人消失了。
但是他在江家摊前短暂的停留,却像一滴油滴进了油锅,炸得瓦市上的小摊贩们翻了天。
大家纷纷感叹:原来,江家与沈巡检交情匪浅是真的不是传说啊!
一时间,各家心思各异。
想要交好顺便借势的,立刻就过来与江老爹套起了近乎。
心生嫉妒想要背后伸手的,马上就犹豫郑重了起来。
更多的是怀揣着一颗旺盛的八卦之心的人。他们匆匆过来旁敲侧击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急忙散开搜寻各种小道消息去了。
倒也有那对这热闹的情景无动于衷的,只稳稳待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坚守着不作恶不谄媚的原则。
不管别人都是何种心思反应,芸娘和江老爹两人,这几天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回了原位。
大前天江寒一回家,就与他俩说了防范黑手的事。
他们已经忐忑三天了,江老爹甚至已在犹豫,要不要豁出老脸硬贴上沈大人。
哪知,他还没行动,他却主动上了门!
有了沈大人的亮相,他们再交结好临近几户摊主,地下黑势力也尽量打好交道,相信这瓦市上暂时不会再有人,主动来招惹他们了。
于是,申时一到,江老爹就心情大好地一挥手:“收摊!今晚,好好睡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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