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以后很长的时间里,她都达不到滴水不漏,甚至可能依然不周全,但认真观察好好学习多加思考——不懂就问总是没有错的!
“呼!”
江寒轻舒一口气,闭上眼睛,四周一片宁静,她心中也一点一点平静了。
她爹说得对,出了丑又怎样,又不会掉一块肉,关键是要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心中有了方向,前路就不会迷茫——她相信自己一定会越做越好的!
心念游走,一阵疲惫感袭来,江寒躺在石头上,渐渐迷糊了。
突然间,耳边响起轻微的咯吱声,接着她心中警铃大作,猛地睁开了眼睛,却撞进了一对幽如深潭的眸子中,深潭里倒映着的面容,既愕然又傻愣,不是她又是谁?
江寒慌手慌脚地翻坐起来,讷讷道:“沈大人,你怎么……好巧啊!”说完她倏地了然,这地方应该是他的偷闲之所。
只是巧合来得如此快,快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抬眼望他,一碰到那双她有些看不懂的眸子,就想起自己丢人的丑事,刹那间,她的脸红得尤胜猴屁股,连忙闪躲着低下头,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要走:“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常来的地方,我就不打扰你清静了!”
沈大人寡淡的面容深不可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江寒一连串的失措举动,目送着她仓皇逃走的身影,自始至终没发一言。
江寒逃开丈许距离,忽又顿住身子回转头,见沈大人已笔直地面朝东方站定,初升的太阳正照在他身上,形成的一圈圈金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不真实。
她抿了抿唇,重新走回去,在沈大人身后一步之外站定,支支吾吾地道:“大人,我,有话想说。”
沈大人侧头,沉默,面孔映着朝阳,半暗半明,恍惚间,江寒甚至觉得他的面孔是模糊的,更别说看懂他表情中的含义了。
她心中不免忐忑起来,毕竟他们之间有过很多不愉快,并且前些天他说最后一次帮她,似乎是要与她划清界限一般。
良久之后,沈大人才微微颔首:“说吧。”声音无波无澜,说完又扭头面向阳光,只是江寒垂头间却看见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似在隐忍着心中的激荡。
江寒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唇角嗫嚅着,道:“县令大人儿子失踪的事,可是与你有关?……谢谢你!”
“这是何话?我听不懂。”沈大人目视前方淡淡道。
“你听得懂,若不是你,事情哪有那样巧合?你当时是想拖住县令,等着小松回来吧?”她顿了顿,又道,“你为我家的事冒这样大的险……可惜,我中途又闹出了事情,差点浪费了你的一片好心……”忽然她又有些语塞,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表达她内心的感谢,实在是好听的词语早就已经被她说光了。
她低头看了眼他紧握的拳头,眼神逐渐坚定起来:“话说千遍不如一行,以前我是王八蛋,以后且看吧……假如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话!”
沈大人猝然回头,背光的面容有些骇然,紧绷的下颌泄露了他此刻的克制:“江寒,我知你不想嫁我为妾,如今也无须委屈自己,我做这些并无所图……”
江寒闻言,脸登时红了,既有他再提起那事的尴尬,又有被误会的急切。
她连忙摆手,分辩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希望咱们以后还能是朋友!”
沈大人语凝,怔怔地望着她,忽而扭头转身,只是耳尖那抹连闪闪金光也盖不住的红色,还是泄露了他的羞窘。
江寒温声道:“你知道你无所图,就因为这样,我才想交你这个朋友。”她迟疑片刻,见他似乎还没从窘迫中缓过来,声音便更轻了一些,“我知道我们是两个阶层的人,但是朋友与阶层是没有关系的吧?我这人做事老是很鲁莽,但是以后我想做得更好,还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沈大人抬手示意她别说了,须臾,他闷闷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想。”
江寒张了张嘴,忙又将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是朋友他也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该做的就必须去做!
她默默望着他一动不动地笔挺背影,好一会之后,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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