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还好他们的事没成,否则……哼,我是绝对不会看着沈广德的后半辈子再摊上个恶女人的,以后不准你再瞎掺和他们的事。”吕同气呼呼地拂袖离开。
付思雨又看了江寒一眼,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唉,她早就没掺和了,只是今天看到江寒剧烈的情绪波动,她忽然就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铺天盖地的谣言袭来,她也想要毁天灭地,冲去杀了造谣的孟家人,只是她的教养约束了她心中的戾气罢了。
今天看到江寒这样快意恩仇,她心里忽然也很解气。
虽然快意之后或许会有一堆麻烦事在后面等着,可是也比憋出内伤却依然要解决一堆麻烦事好吧?
待弓兵们寻来的大夫诊治完祝扬主仆二人,吕同与付思雨就领着人从班房里出来了。
不想迎面就遇见了由一个弓兵领着往这边来的黄员外一行人。
黄员外客气地见礼,说明了原由,吕同面色复杂地瞅瞅他脸上的笑,然后将他和黄德义带进了祝扬的狱舍。
一见到闭着眼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祝扬,黄员外就觉得浑身的怒火要把他的理智烧没了。
他怒目回头看向吕同,还没出声,听到声响的祝扬睁开了眼睛。
一看清是自己舅舅来了,祝扬就如同见到了救世主,强撑起来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舅舅,你可来了,江寒,江寒他要杀了我!”
刚才那一顿打彻底把他吓住了,此时见到了疼爱自己的舅舅,他觉得自己活过来的同时心里也涌现出无数的委屈。
“江寒?好家伙,真是耍的好手段,一面利用这件事托沈大人来说项,一面还对你下狠手——这就是他解决问题的态度?倒是我小看她了!她关在哪?”
不待他们身后的吕同说话,黄员外已经发现了侧躺在对面狱舍的江寒。
他立即放下祝扬,冲到了狱舍边,一脚踢在牢门上,踢得门锁哗啦响,吼道:“江寒,好小子,你以为请了沈大人出马,我就只能乖乖妥协了?我不妨告诉你,这事没完,咱们等着上公堂吧!”
睡得正香的江寒终于被这连珠炮般的吼声吵醒了。
翻身一坐起,她就看到了木栅外横眉冷目的黄员外。
她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盘起腿,懒洋洋地嘲讽道:“哦,是你在吵啊,是特意来为你家外甥出气的吧?有舅舅就是好啊,砸断人家的腿,毁了人家的店都有人擦屁股,被人打了舅舅立即跳出来挡在身前……哪像我们这些草民,天生只能被有钱有权的人欺压,连还手都是犯罪!”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
“放屁!”江寒陡然喝止黄员外,目光陡然一厉,声音阴冷,“你们把他养得这样蠢,害得我这样惨,我帮你教育一下他,你该感谢我!”她冷嘲,“未来的日子还长呢,你能护他一辈子吗?你能保证比他活得长吗,能保证你黄家永远能将事情抹平?若是不能,就他这样,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别人手里!”
黄员外冷笑道:“你威胁我?”
江寒扯了扯唇角,眼底尽是讥讽:“呵,果然是听不懂人话的一家人,怪不得会把个好好的孩子教成了没脑子的猪头!”
“你!——”黄员外气得说不出话,指着她的手抖啊抖,好一会才道,“好好,你不好好道歉,还胡说八道,那咱们就公堂上见吧!”
“黄员外,你吓唬我没用,我不吃你这一套!现在我爹也残了,我又进了班房……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条贱命能换你们黄家的富贵也挺值得的,呵呵呵。”
江寒的笑声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一般,配上那双森冷的眸子,整个人透着股不要命的阴寒之气。
黄员外心头一颤,下意识地考虑起自己能否利用这次机会要了江寒的命。
他一言不发的与江寒对视半晌,眼球猛地一缩,黑着脸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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