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金存孝!”来人咳一声,提高嗓门回答,“我是你哥,咋就听不出来呢?”
“大哥?”门板打开狭窄的缝隙,月姑疑惑地向外探看。
“妹子,是我,你哥!”对面的男人再次申明,拽下蒙住脖子和下半个脸颊的围巾。
“哥,这时候你咋来了?”月姑急忙打开街门。意外见到亲人,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两人走进后院堂屋。月姑忙端来火盆,从屋外抱来棉柴点燃。火苗跳荡,烟气升腾,屋子里有了些许暖意。月姑说:“哥,你嗓子发闷,着凉了吧?屋子冷,你慢慢烤火……我去给您烧水,煮面叶。”
存孝正俯身看熟睡中的青山和青莲,转身制止:“你坐下。哥不渴,也不饿,只想跟你说话……出这么大的事,为啥不早告诉我?”存孝声音沉痛,不无责备地看着妹妹。
月姑一时无语,愣愣地看着哥哥。还是婆母过世时,大哥来万家营吊孝,兄妹俩见过一面,一晃两三年过去。见他面容消瘦,眼角鱼尾纹已经显现,鬓边露出白色的丝缕,只有一副老诚厚道的神态没有改变。这时的月姑真想扑在大哥怀里痛哭一场,泪水就在眼眶里滚动,但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能让泪水落下,哪怕是在大哥面前——她在丈夫墓前已发誓:再苦再难,也不在人前流一滴泪。
存孝眼睛湿润,扭转脸看四周墙壁,看头上屋顶。他在寻找合适的话题,避免勾起妹妹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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