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绮走到丈夫跟前,递给他一杯水,然后笑说:“怎样?你还不知道吧?我给你唱一首,你听听。”说着,便一手打着拍子,轻声哼唱,声音虽低,却豪壮有力,“同胞们,大家一条心,我们要做中国的主人,让我们结成一座铁的长城,把强盗们都赶尽……”
杰群揽过松绮,搂在怀里:“我知道你能唱歌跳舞演戏,还真不知道你能识谱。”说着,亲昵地吻一下妻子闪亮的眼睛。
松绮推开杰群说:“不行……注意外面!”一口将灯吹灭,悄悄走到窗前,从窗缝里朝外望一会儿,然后回到杰群身边,说:“这房东男人秃顶鹰鼻,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那个杂货铺后面有个小屋,常聚些不三不四的人,他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家……你没见过,大白天两口子大敞着窗子搂搂抱抱,嘴里不干不净地相互骂吵,骂得邪乎哩!那天我在屋里擦身子,看有人影猫着腰躲在窗下偷瞧,我问一声,他赶忙装拿东西直起腰走了……咱们还是悄悄地,说黑话吧。”
“情况不好。日军在平津一带大规模集结,大战在即。倘平津有失,日寇必然沿津浦铁路大举南下,华北危急。县长高明智无心守土抗战,带上吴兴祖外出探听风声了。贤正气得骂娘呢!”杰群说。
“那,咱们这一带危急了。县政府养着几千民团,打算怎办?李贤正呢?”
“国民政府在撤退驻军,撤退党政机关,很快华北必成又一个‘满洲国’。贤正兄是副县长,无能为力,空有牢骚满腹,无处发作。眼下,好待命呢……用他的话说,恐怕要过流亡生活了。”
“明天的集会安排得怎样了?”
“一切就绪……由我出面,任总指挥。我们几个人商量,集会结束后我即远走,以后,我要隐姓埋名了。也有好消息,最近,共产党在陕北通电全国,呼吁全民族抗战,救亡图存,蒋总统也在庐山发表谈话,强调举国抗日……唉,早应该改弦易辙了,‘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嘛!只盼共产党的队伍早早开到咱们这一带。”
松绮思忖片刻,低声问:“杰群哥,俺问你一句话,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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