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唏嘘着,忽然伤心起来:“俺只说,你叔中秋节准能回来,谁知连个信儿也没有,俺咋能给她生养哩?我疑心,他在外头又有了可心人儿,把俺忘得一干二净了,俺还不如那哑巴女人哩!”
一则奇闻反惹得小婶儿难过,福顺忙说:“也许俺叔……过了节再回来看你。”
“你套车,俺明天就去找他,在这家里傻等,等到猴年马月呢!”
“去找他?那可不行!我也不知道兴祖叔住哪儿,再说他事情特别多,听说局势又紧,日本人打到上海了。兴祖叔常跟县长出去办事,去哪儿找他哩!”
翠玉默默想着,觉得有理,便改口说:“福顺,我也知道你为难,不然你自个去县政府找一找他,催他回来,只说家中老太爷病得厉害……顺便探听一下,他真是忙得抽不出身子,还是身边又有了女人?”
福顺无奈地答应,心里琢磨,好久没去县城了,且去汪记杂货铺耍两天。
翠玉走进里屋,一会儿攥着两块银元出来,塞到福顺兜里,笑说:“事办得好,俺还另外赏你哩。”
福顺走了。晚上,翠玉独自站在院子里,一种莫名的凄苦之感缠绕心头。她呆呆望着天空,心里怅然想着:那月亮上隐约的黑影就是传说中的嫦娥吧?这女人远离丈夫,只身孤影住在广寒宫,细想起来,虽是神仙又有何乐趣?只是,据说还有个吴刚,不停地砍那桂树……有人说,嫦娥与那吴刚有染,这事真假难辨,难道神仙之间也有这类不堪言说的龌龊事?那嫦娥为啥生不出个孩子,整日抱个玉兔在怀里,可怜见的,莫非是顾及自己名声?翠玉一阵胡思乱想,忽然想起堂姐吴氏提到的远房老姑——南街孙家聋子栓儿的娘,便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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