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公主面色猛然一沉,再看顾昭华已乘车而去,丝毫不给她发作的机会。
雅公主坐在车上半晌没下达出发的指令,随侍见她面色不好,小心地提醒一句,雅公主立时恨得摔了车里的御赐夜光杯。
敢讽刺她年纪大入不了赵睿的眼?雅公主涂满红蔻的指甲死死地攥在手心,好!好!顾昭华!鹿死谁手现在才见分晓!
原本雅公主玩男人也就是玩玩,人家有家室她也照玩不误,却有一点,她并不要求对方休妻弃子与她厮守终生,说白了,就算不计那些硬骨头,贪图权贵与她混在一处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她哪来的精力和他们耗一辈子?她也就是玩,正因如此,皇帝和太后才不真的管她。
可现在不同,她对赵睿本就有三分真心,又被顾昭华这么一激,心里打定主意,就算不能圆满地拿下赵睿,也定然要顾昭华不得安宁!
思及赵睿,雅公主装了半个月的温柔可人后心里早有些烦了,目光沉沉地扫向车外侯命的随侍可心,那可心太监跟着雅公主做惯了这事,一看公主的神色就知道她的打算,连忙探身过去听公主吩咐。
雅公主饱满的红唇轻巧开合,可心微微点头,正待领命而去之时又微微顿下,细声道:“公主,赵大人近来颇得皇上喜爱。”以提示公主不要因此触怒龙颜。
雅公主一摆手,“我玩我的,又不会影响他对皇上的忠心。”
可心略略点头,带人往皇宫的方向折了回去。
又过两日,永昌帝于后宫宴请亲贵,雅公主少有地盛装出席。
说起来,没人不怕雅公主,尤其是这些亲贵的家眷们,雅公主兴致一起荤素不忌,表哥表弟也能玩到一起去,偏偏她又不会登堂入室,就这么明晃晃地玩,不知道多让这些夫人王妃闹心,这回设宴一见她也来了,个个都对身边的丈夫防范得紧,生怕一不留神被雅公主盯上。
对于这种局面永昌帝也十分尴尬,可谁让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她的丈夫又是他亲口派到战场上的,自然心里有愧,对雅公主也便纵容起来。
就像现在,雅公主百般无聊地提议,“皇兄不如让侍卫进来舞剑,也让我们这些妇道人家看看何为热血男儿。”
以往雅公主出席宴会也常常有各种提议,有时还会自带戏班进宫,永昌帝不疑其他,便让人传来侍卫,选剑术高超者舞剑娱众。
一选就选到了赵睿。
曾立下救驾大功,剑术也属一等,这等出风头的事情自然要落在他的身上。
赵睿不骄不躁,手持一柄木剑照样舞得矫若游龙剑剑生风,辗转腾扭间,赵睿紧窄的腰身包裹在禁卫铁甲之下展示着它惊人的柔韧性,看得雅公主双眼生辉酡颜似醉,呼吸都急促几分。
一剑舞罢,赵睿轻收木剑,有些懂剑的亲贵们哄然叫好,赵睿仍是神色平常,朝永昌帝单膝下跪覆命。
永昌帝本就看重赵睿,此时赵睿得了满堂彩心里自然高兴,觉得赵睿给自己长了脸,当即拿人厚赏。
赵睿不卑不亢地谢过恩典,正待退下之时,雅公主笑着对永昌帝说:“皇兄,赵大人如此英武,该当赐酒三杯。”
永昌帝当即颔首:“赏。”
雅公主话锋一转,“不过也不知赵大人酒量如何,不如便赐我面前这壶杏花春罢。”
赵睿倒没什么,永昌帝心里倒打了个突。
以他对这个妹妹的了解,就算那酒没问题,此举也绝对是饱含深意的。
略一沉吟,永昌帝道:“赵卿一介男儿,岂能喝女子之酒?便赐御酒三杯。”
当即便有宫女端来三只酒杯,永昌帝的随便执起御案上的酒壶,轻巧地点满三只小杯,再奉送到赵睿面前。
赵睿改单膝为双膝跪倒,恭恭敬敬地谢过赏赐,而后就着下跪之姿,从宫人手中接过酒杯,杯杯尽饮。
永昌帝又称赞了他几句,便让他退下。
雅公主目送赵睿的背影走出大殿,倚在玫瑰椅中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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