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在场众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可顾昭华不愿忍这样的指桑骂槐,冷声道:“看来我没落水反而是错了,我该让白婉柔将我推进水里才是!既然如此,我便也去跳一跳,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不能让人这般空口污蔑!”
她说着便要向外走,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女,与顾沈两家交情好的不占少数,立时有人将她拦下,又说些诸如误会一类圆场的话。
顾昭华却不依不饶,“那就让白夫人说说,她是不是觉得委屈?她是不是觉得我没落水是错的?她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被白婉柔害死才大快人心!”
这些话杨氏一句也不敢答,她指望着白婉柔能醒过来指证顾昭华,可白婉柔竟被冻晕了,至今也没有清醒。
这时热水烧好了,杨氏便借由头下了台,将众位贵女请出屋子,让人替白婉柔擦洗热水。
顾昭华临走前冷声道:“我原还以为白家的姑娘都像白家的声威一样清名远扬,却不想竟是这般狡诈下作,往后谁再做什么聚会,但凡请了这位白姑娘的就不要往相国府送帖,我可不想再被人害死一回!”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白家在朝中虽然名声甚好,拥护者也有不少,可顾明堂是当朝相国,沈家手握兵权,两家强强联合比起白家的清名来说孰轻孰重一眼即明,当下有不少贵女站在了顾昭华这一边,也不等着****结束了,随顾昭华一同离开了大成寺。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后,剩下的就都是白家的人,杨氏平素对林无垢算是客气,今天却是再忍不得,“看看你都交的什么朋友!”
林无垢虽是个女人却是极有主见的,否则也不会力排众议去开办民学,她始终不相信顾昭华会无故挑衅,加上顾昭华曾警告过她的话,实际上她是与顾昭华站在一边的。
杨氏仍气愤着,在床边替白婉柔擦身的丫头们低呼一声,“姑娘醒了!”
杨氏连忙去看,白婉柔看见杨氏立时红了眼睛,“求舅母为我做主!”
杨氏坐到床边轻声安抚她,可虽是如此,却仍是将心里疑问说出,“婉柔,你之前可是得罪过那顾昭华?怎么她像疯狗一样只盯着你?”
白婉柔垂下眼帘,极为可怜地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担心以前不知哪里得罪了她引来纷争,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想我自打来到京城就深居简出,哪里有机会得罪她?多半是她见我与她那庶妹生得想象,她与庶妹感情不睦,所以牵到我身上。”
杨氏怒道:“今天的事情我回府后一定要报给老太太听,请她为你做主!”
白婉柔知道白老太太未必真的能替她作主,可姿态总是要的,她顺势倚到杨氏身上,眼泪隐隐含在眼眶里,“我个人荣辱事小,只是连累了家里让我十分不安,还有舅母……竟也要忍受她的冷嘲热讽,婉柔心里实在难过得很。”
谁都愿意听人替自己说话,杨氏把白婉柔揽在怀里越发觉得她懂事,相比之下频频找事的顾昭华真可谓面目可憎了。
再说顾昭华,她离开大成寺后先乘车在山脚下转了一圈,而后又往回赶,这回直往后山而去。
凤行瑞在十步亭里已经等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顾昭华没有说一定会来找他,可他就是知道,她一定会来找她。幸而他之前做了十足的准备,不仅带足了御寒的衣物,亭中的石桌上竟还有一壶酒和两盘小菜。
顾昭华失笑不已,“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凤行瑞将丫头太监都远远地打发开去,趁着没人看他们,将顾昭华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番。
顾昭华到底无法像他一样随性,满脸通红地任他亲完,轻轻捶了他一下,“要是让人瞧见……”
凤行瑞一挑长眉,“要是让人瞧见,我就马上进宫去说你已身怀有孕,逼着父皇赐婚。”
说起这个,凤行瑞颇为头痛。本以为他想娶顾昭华一事虽会有些阻碍,但最终永昌帝还是会答应他,可近来永昌帝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热衷于乱点鸳鸯谱,继上回白玟丽在凤行瑞这边铩羽而归后,三天两头地试探他,不是哪个将军的孙女,就是哪位公主的女儿,反正全是系出名门的姑娘,再怎么也挑不到顾昭华头上去。
顾昭华不知道他心里的烦扰,简便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甚至连她认定白婉柔是顾婉容、自己将她推下放生池也全都没有隐瞒。
凤行瑞并不因她将人推落水中而怨她狠毒,反而因她的举动而万分开心,知道她是当真信任自己的,忍不住又将她抓到怀里亲热一番,随后放开她的唇,认真而缓慢地说:“不管她是顾婉容还是白婉柔,对付都不成问题,真正棘手的是白婉柔的几个名义上的表哥,其中以白子波和白子逸为代表,他们两个都是能力卓越、比起沈家兄弟也不相多让之人,他们最大的缺点是护短,你今天这么对待白婉柔,想来他们兄弟不会任由你继续下去。”
顾昭华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想起上辈子肯为自己丢了性命的沈家兄弟,心头不由一暖,继而百般豪情地道:“不就是表哥么,谁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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